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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小默，寞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就那样淡淡地往回走，陆麓吃惊地跟在后面，今天的一切，真的让陆麓见到了好多，遇到这样的事，要是换成他自己，定会又拍桌子又跺脚，气急败坏还弄不好事情，可是寞茉，就像很平常一样，淡淡地说话，淡淡地争吵，甚至淡淡地让人大动干戈……是她知道这种事情不可以着急吧，可是，那样的淡然绝对是别人装不出来的，难道说，自己一个人的生活让她遭受了太多太多，这样的事情，她已经见多了？也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心理年龄又比同龄的孩子小上好几岁，一个人在这社会上立足，该会有多么困难，她一定是经历了太多太多挫折了，所以才变得那样坚强。想到这里，陆麓又莫名生出好多心痛来。

陆麓走近寞茉，轻声说：“你，好坚强，如果是我，会受不了。”也不知为何，寞茉突然把头抬得很高很高，紧紧地咬住嘴唇，哪怕天上的太阳很晒很晒，她都不肯把头低下来。陆麓慌了，他忙不迭地说：“寞茉，寞茉，如果我说错了的话，原谅我好吗？原谅我，别生我的气，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真正生过我的气，这次也不要，我、我会很害怕……”陆麓其实不想这么丢脸，毕竟，自己是男孩子，是男孩子，要勇敢，然而对于寞茉，陆麓从未表现出勇敢。寞茉一直都像姐姐，倔强地撑起一切，哪怕把她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哪怕，真的好累……

寞茉没说话，她依旧那样呆呆地看着天空。

陆麓小心地摇了摇寞茉的胳膊：“寞茉，真生气了？不会吧，求求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千万，不要生气啊。”千万不要，千万不要，你生气了，我也会很不开心的……

寞茉轻轻地摇摇头，轻轻地这样说出来：“我没生气，我只是在想点事情。”

陆麓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你把头低下来好不好？这样，对眼睛不好的。”

寞茉没有动。

“如果你不把头低下来，那就是你还生我的气了啊！”在记忆中，这也许是陆麓第一次这样威胁寞茉吧，话说，自己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你见到过，我哭吗？”寞茉还是不肯把头低下来，她低声、但又不失倔强地问。

“呃……我，见到过啊！”陆麓失笑，两个人还在摇篮里的时候就认识了，除非寞茉泪腺出了问题，怎么会见不到她哭呢？不过，好像记得住的，一共也只有那么几次吧！自己哭的次数，不知道要比她多多少倍呢！

“我是说，除了那次以外……”想到小时候的事情，寞茉的表情也些许柔和了下来，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

“没有……”真的是没有，寞茉，一直要比自己坚强好多啊!

“人抬着头的时候，流出来的眼泪就会又流到眼睛里，不会流出来啊！”刺眼的阳光让寞茉阵阵眩晕，但她还是不肯低下头来。

“你的意思是，你很想哭吗？”陆麓歪着头看着她。从最开始的最开始，他们还都是襁褓中的婴儿时，陆麓就这样歪着头看着她，也是这样歪着头，开始认识她，开始想要保护她，开始，喜欢她……

寞茉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弛，但旋即恢复，她没有回答，高高地昂着头，一动不动。

“那为什么不哭出来？”原来，她一直想哭，一直，她都是一个太过坚强的孩子，坚强得不真实，像是虚幻的泡泡，一碰，就会破……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哭啊！还以为，她一直都那样乐观，那样不会哭呢！

“我不可以哭。”寞茉简短地回答，便陷入新一轮的沉默中。

“那，这样可以吗？”不知不觉间，陆麓发现自己已经比寞茉高半个头，他轻轻踮起脚尖，伸出双手放在寞茉眼睛上面，为她，遮住上面很刺骨很刺骨的阳光……

“你放心，我不会哭的。”寞茉微微低下头，看到面前一脸通红却仍旧认真的陆麓，不禁莞尔，“快走吧，会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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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陆麓想不明白，刚才还一脸脆弱的寞茉，竟然会这么快就恢复到惯常的表情。自己，还是更想要看到她刚才的表情啊，这样，会更容易保护她啊。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寞茉，陆麓，都会喜欢她的……

“我不想假装坚强，但为了小默，你知道我必须这样做。”走到教室门口，寞茉甩下一句话，便匆匆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