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人的烘山芋
每年这个时候,大街小巷都能见到烘山芋的摊子,就是关上门,也能闻到那诱人的香味。
山芋,这个很土的名字是小名,学名甘薯,或白薯。城里人也都管它叫山芋。
我是正宗的苏北“乡下人”。可能是吃怕了的缘故,对山芋总是嗤之以鼻。记得还是“小把戏”的时候,家里很穷。每年山芋一出土,它便成了一家子的主食。第一顿吃挺好的,第二顿吃马马虎虎,第三顿就咽不下去了。我多么想痛痛快快地吃上一顿白米饭啊!
有一次,不小心被山芋噎得直伸脖子。母亲慌忙拍打我的背。拍着拍着——她哭了。我也哭了。我看见站在一旁的爸爸也在流泪。打那以后尽管还是吃山芋,但母亲常常变换吃法。如把山芋切成指头大一小块,稍用油炒一炒,摆点葱什么的,烧熟了味道挺好的。母亲叫它山芋丁。不过,我还是想吃白米饭。
改革开放以后,家里渐渐好起来。用现代时髦的话说,就是“发”了(当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发)。顿顿大米饭,山芋不吃了。除了用它做一些淀粉外,都是喂猪了。我么,现在城里做事,而且还是人间天堂——苏州,山芋更是久违了。每每上街,闻到那熟悉但有变得陌生的烘山芋的香味,想吃但有不甘吃。驻足摊头旁,看先生、小姐还有小朋友争先恐后购买的情景,心头有股说不出的味道。有一次,竟挡不住它的诱惑,冲动地掏出了钱——————-终究还是没买。然而,巧的是,那晚上去朋友家做客,朋友竟拿出热乎乎的烘山芋来招待我。我固执地没有吃。说句良心话,那股子香味,差一点没让我的口水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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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有机会回家了一趟。母亲买鱼杀鸡,就差熊掌、猴脑了。我却悄悄地跟母亲要吃山芋。看着母亲那疑惑而无奈的神色,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是在说:“小时侯还没吃够吗?”这时我还真的有些后悔了。但母亲还是选了两只放在饭锅上蒸了。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母亲再三关照:“小心,别噎了!”我的鼻子一酸,泪花中往事历历在目——待我控制住情绪的时候,母亲正微笑着看我吃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