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刷房子
当阳光掠过楼前那棵暮年的柳树时,姨父姨母又开始了他们“浩荡”的工程——粉刷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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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在树间不停地叫着,屋内燥热不安。夕阳还不忘从叶隙间泻下一点光斑打到墙上。屋内,汗水的气息和油漆散发出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十分刺鼻。
表妹由于受不了这种气味只好乖乖地呆在阁楼上,我也只好奉命陪着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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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坐在地上,冷不丁地问了我一句:“姐姐,你觉得你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我抿嘴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反问了她一句:“你觉得呢?”表妹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眼睛偏向斜上方,似乎在回忆。“春天的时候,一夜间,门前的花全开了,淡淡的紫色缀在碧绿的草地上,好漂亮!冬天大雪过后,妈妈会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陪我堆雪人。夏天,爸爸会抽出整个夏天来陪我游泳。秋天……”
表妹一件事一件事慢慢地说着,说得很清晰,嘴角微微向上翘起,眼睛逐渐眯成一条缝。我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笑着问道:“这也算幸福?”表妹的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为什么不呢?”
“因为……”突然间,我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天啊!幸福的标准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我把幸福的标准定得太高,高得以至于不知感恩往哪个方向了吗?
“因为什么?”表妹追问道。
“因为……因为人是善于忘恩的动物。”不知为什么,我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显然,表妹很不理解这句话的含意,偏着小脑袋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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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从前那段透明而美好的时光,拿着任意的东西都可以开心地玩上一整天,不用担心明天是否有物理考试;可以弄得满身泥泞,回家后指着衣服对妈妈傻傻地笑,于是妈妈疼爱地给我换上刚晒干的衣服,上面还留有阳光的清香……这也许就是简单而快乐的幸福,我的小幸福。
人往往能够记住痛苦,因为痛苦比幸福更令人铭心刻骨。其实,我们手中时时刻刻都握有大把大把的幸福,只是有时候我们不懂得珍惜甚至肆意挥霍。
姨母在楼下叫着我和表妹的名字,这才知道,由于油漆味过重,姨母买来了好几个菠萝。切开菠萝,清新的香气溢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表妹跑到电话机前拿起电话本,飞快地记下了这样一段话:
油漆的味道很刺鼻,可妈妈买来了菠萝,房间里的空气立刻开始变得清新,我感到好幸福,谢谢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