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娃娃
每次,下雨的时候,我都会担心老家窗前的晴天娃娃是否能承受住风吹雨打。
那老屋是外婆曾经居住的。母亲提起过要把它卖了,我坚决的不同意。因为那里还有残留着外婆生前和我的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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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不肯到城里去住。她说城里的人心眼坏着哩,我们只好在老家给她买一间老屋。
每次放假,我们一家就驱车去外婆的小屋,外婆总是系着围裙站在门前,手习惯性地在围裙上搓上两搓。这画面深深嵌入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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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父亲把我留在外婆家就回去了。
外婆忙里忙外地准备着晚饭,我四处闲逛,到了一个小角落里,那里有一扇窗,是半掩着的了,就在那窗的上方有个纸娃娃。外婆告诉我那叫“盼归”,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多年后,我去同学家玩时,无意间看到那个娃娃,激动的说:“你家也有啊!”“不就是晴天娃娃吗?”她不以为然。没多久,我就离开了她家,一路上我呢喃着那个名字。暮然间,似乎我想通了什么,发疯似地跑回家,拨通了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电话那头传出外婆疲惫的声音,我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外婆,我好想你啊……”
外婆走了。她走的时候,我正在进行期末测试。当听到这消息时,我的世界轰然崩塌。听说她是睁着眼睛走的,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有滴泪从眼角滑落,在白色的枕边……
几年后,我又去了一趟老屋,看到外婆就在眼前,我知道这是幻觉,是因为我太想念外婆了的缘故。但,我不敢眨眼,怕一眨眼它就会消失不见。
风,把我拉回到了现实。走进屋,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灶台,灰尘叹息着时光的悲哀。我麻木地看着。
角落里,窗户依然是半掩着的,但窗户上面布满了风雨的脚印,“晴天娃娃”却在碎玻璃的遮护下摇曳着。
我走了,没有动一下任何东西,甚至没有关上那半掩着的破窗,更没有碰外婆心中的“盼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