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思念
我又来到这里,默默地打开那把黄色的只有拇指盖般大的铁锁,拉开玻璃门,阳光照耀进来,照耀在父亲满头的白发上。
父亲一生在很多的地方停留过,走过很多艰难的旅途,最终,这里成了父亲永久的家。
父亲曾经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躲着敌人的炮*,将受伤的战友背下阵地,曾经在建设油田的拼搏中战胜多种疾病的威胁,坚持工作到退休年龄。父亲就像绿茵场上勇敢的门将,拦截了一个又一个*亡之球,最后,筋疲力尽,在对手发出第七十八次的进攻中防守失利。
那个无雪的深冬,疼痛比寒冷更加具体、更加亲切。我站在火化炉前,炉膛内的火焰跳跃着发出白炽的星光,屋顶上高大的烟囱青白色的烟雾直入云霄,融进蓝色的天空中。我紧紧的抱着那颗白杨树,我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个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人,那个笑声朗朗,立志要活着照看重孙的人怎么会和死亡连在一起,怎么能被这炉火掠夺着尸骸。从那刻起,我深深的懂得了有一种疼,不只是刻骨铭心,不只是伤心流泪,这种疼就是一根针插在那里,伴随你每一次的心跳,伴随你一生的锥心裂肺。
我用一块白色的丝绸细细地擦拭着那紫红色的木匣,照片上的父亲神采奕奕,额上沐浴着永恒的天国辉光。
父亲,隔世的路虽然阴暗、遥远、无法抵达,但是,昨晚您依然在饭桌上将我不小心撒落的米粒用手粘起放进嘴里,还严肃的告诫我:“一粒米七斤水”,您从不会让抹布卷走一粒米。
昨晚您又拿起那张报纸郑重其事地告诉我:“以后吃苹果千万不能吃到里面的芯,苹果芯有毒的。”我又一次笑着对您说:“知道了,首先是您老人家要改掉吃苹果光吐籽的习惯。”我再一次看到您微笑着将话题岔开。
昨晚您又推着您那辆加重28自行车,将我带到砖厂的空地,一遍遍鼓励我别害怕,有爸爸在你后面扶着呢,来,勇敢地上来吧。我战战兢兢地跨上自行车,东倒西歪的,您紧紧地将车子扶的稳稳地,不停的说着,眼睛看着前方两米的地方,两只手不要使拧劲,重心向下,脚匀速着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终于可以蹬着车子往前跑了,兴奋的我忘乎所以,越蹬越快,完全忘了后面的您,您实在撵不上了就悄悄地放了手,我依旧欢快的骑着,转弯过来,一下子看到您站在那里,心里一惊,脚下一慌,便倒了下来,您几大步冲了过来,就在我即将落地的一瞬间,您半蹲着一手抓住车把,一手推我,您的右腿伸直担在车下,我就势站了起来,但车尾那方形的后稍架却重重地砸在了您的胫骨上。
在我伸出手刚要去抚摸那片红肿青紫的伤痕时,眼前一亮,您站在楼梯上含笑隐去。
父亲,您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楼梯如天梯,生命本来就是一种过往和接送的传递。
父亲在我午夜的梦里布满踪迹,在我血液和灵魂里蔓延着天山融雪一样的湿润。因为,我有岁月一样深长的思念之情要寄给父亲,我有生命中所有的辛酸难言要倾诉给父亲,我有有生之年满腔的热爱要奉献给父亲,我还有今生今世无以回报养育之恩的债务要偿还父亲。
走出家门,看到一父亲牵着女儿的手迎面走来,目送那背影,又一次热泪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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