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忘记我好了
亲爱的小兔子:
你还好吗?
日食那天从你家阳台上传出叽叽喳喳的惊叹声,还有窗口探出的我曾十分熟识的面庞,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小兔子,你还记得胡同里第5家的那只黑贝么?以前放学回家的时候,它常从那黝黑的门洞里摇着尾巴溜出来,围着你我转圈,我俩像两根电线杆一样呆呆地插在那里,一点儿也不敢动。因为妈妈说过遇到狗的时候绝对不可以跑,不可以惹它生气。那么,我们一动不动,就不会惹它生气了吧,他是不是会无聊地走开呢?这只黑色的大狗却不厌其烦地继续转圈圈。我好害怕,我怕它绕到我身后用力咬我的屁股,那一定很疼很疼的,比护士阿姨扎针的时候还疼,想到这,我好想哭,可我不敢,我怕那只大狗生气后咬我,眼泪在眼眶里紧张地打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扯紧你的右手,爸爸妈妈都不在,你是我唯一的依靠,我愈恐惧抓的就愈紧。那只大狗最后没趣儿的走开了。我长舒一口气,松开手,发现你的右手被我捏的发白,想你惨白的小脸一样。你甩着手叫喊着“好疼”。我知道是我不对,我捏疼了你的手,我怕你骂我然后不理我,不和我玩,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我好怕。我被吓哭了。刚刚被大狗围着,现在怕你不理我,两种压抑下的眼泪波涛汹涌你忘个手疼,手忙脚乱安慰大哭的我。
想起小时候的种种幼稚行为和胆小的眼泪,总不禁笑出声来,短暂笑声的背后往往是漫长无尽的自责与思念。
后来,上初中了,你们全家北上去了城里,你考上了**师大附属中学,我却就近入学,上了镇上一所普通中学。
现在每天上学,我都是骑着自行车,就那么踩呀踩,拐呀拐的转出幽深的胡同。第5家的那只大黑贝再也没有追过我,每次我路过的时候它都安然的卧在家门口闭目养神,丝毫不理睬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的我。再后来呀,我就再也没见过它了。一号楼区二楼的叔叔在自家养了只金黄色的松狮,叫声很大,看样子很漂亮、很凶猛。每天上早读和下晚自习回来都能看到叔叔在遛狗,我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呆呆的一动不动了,我知道,当我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依靠的朋友时,我只能独自去面对一切恐惧和疼痛。
新学校就在出了胡同口右拐再右拐的和平路上,并不算很远,可我每次都觉得这条路好长好长。对于一个孤独的行人来说,再短的路程都像遥远而渺茫的未来一样漫长。
初一那年的暑假里,你从城里回来看爷爷奶奶。到达小镇的第二天,你就在阳台上大喊我的名字说要找我一起玩。我们真是幸运,两家刚好是不同楼号的同一位置 ,一家住在南边的1号楼,一家住在北边的2号楼,我家客厅的窗户正对你家的阳台。每次的信息都在客厅与阳台这段距离间奔跑,那次相见,我许下了一个诺言,“以后你再回来的时候,就多在阳台上走走,好让我看到你吼去找你”你高兴的点头。“拉钩,一百年不变”。可你还是像小时候那般傻,你忘了我是那个不守信用的笨小孩,竟相信我轻易许下的约定。
今年,你回家了,我要不要去找你呢?
面对当初许下的诺言,我开始了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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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2日,日时出现的日子。你在阳台上伸着脖子往太阳,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转播的我没了兴趣,不停张望阳台上的你。
接下来的两天,你总是来来回回不停地在阳台上走来走去,你还在履行着那个失效的诺言吗?我想去找你,但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离开的这些日子,你我变化都很大,都不再是当年那两个手牵手跳蹦蹦床的小女孩了。你我的差异另两人尴尬。你用标准的普通话向我问好,讲你的老师,同学;我用带有浓重乡音的词句,磕磕绊绊极不顺利地描述我的同桌。你说你们的学校每月都要考试然后按成绩分班,你总能保证在年级前50名,从而在一班里;我只能淡淡的告诉你,我的同学调皮、捣乱,他们气哭过教历史的女老师,穿脱鞋学,所有一切都习以为常,我早已习惯了那些以往不习惯的习惯。你摇头轻叹。
你毕竟还是那只很乖很听话的小兔子。两种不同的环境和经历都注定了你我终究要分道扬镳。
我没有去找你。
听妈妈说,三天后你就回城里了,你还要上家教和补习班。我明白我妈说这话的意思,她是想要我好好学。
错过了与你在一起的日子,不后悔。
这封冗长繁杂的信我想你不还看到,我也不会让你看到。
我想,就这样,你慢慢忘记我好了,忘记以前的老胡同、黑狗、旋转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