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山路有多远
妹妹生病了。她要去镇上卖捆柴和鸡蛋,筹集几十元钱给妹妹买药。
她背着一大捆柴,那柴简直和她一样,长而瘦削。她手里还提着十几个鸡蛋,在这湿而冷的冬天的空气里,踉跄地独自走在湿且滑的山路上。
她走了很久,双脚有些酸疼,只好在路边找了块比较干的石头,坐着休息。她坐在那儿,看着眼前这条下山的唯一的路,时光好像倒回了三年前。
那也是一个冬天。爸爸妈妈不舍地跟她们道别,向奶奶交代了几句,坚定地走向下山的路。他们背上挎着一个陈旧的大蛇皮袋,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鼓囊囊的,像一块大石头——就像她现在坐着的这块,砸在她的心上,沉重却无法搬离。爸爸妈妈虽然没说,但她觉得肯定会很久很久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她猜得没错,这已经是爸爸妈妈离家的第三个年头了。
都三年了啊!还有一段时间就要过年了,不知道爸爸妈妈会不会回来。她盯着那条路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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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爸爸妈妈走了以后,家中不定时的才能收到他们寄回的钱,数目也并不大,祖孙三人省吃俭用,也还是没能拼过妹妹一场大病的医药费。她只好上山砍柴。山上的路很难走,崎岖弯折。妹妹的病又犯在冬天,冬天山里风大,她一身旧衣裳,薄得不得了,每次砍到最后,她都会冻得直打哆嗦,拿着斧头的手僵硬无力,这个时候,她才会抱着一大摞干柴,小心翼翼地在泥泞的小路上,缓缓前行。砍了十多天柴,奶奶说差不多够了,她才扎好那一摞干柴,将母鸡这些日子生的为数不多的鸡蛋装入桶子里。今天天刚蒙蒙亮,她就带着干柴和鸡蛋出发了。
她坐在大石头上,一边想着砍柴时划到的手指,一边昏昏欲睡。脑袋像榆木疙瘩那样一垂,她就清醒了。她默不作声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提上鸡蛋,又往前走。
她忽然想到了同桌小雨,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走在这狭窄的山路上,眼前本来是一片泥沙的黄色,却总是浮现出那天去小雨家借书时,小雨和爸爸妈妈聊学校,聊家常的温馨的场景还有小雨嘴角那抹幸福的笑。她回忆间,脚下又是一个趔趄,差点绊了一跤。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了。眼前又是一片单调的土黄。
忽然,妹妹的喊声响在耳畔。她惊奇地回头,四周张望,原来只是幻觉。她觉得眼前又不是一片土黄了,妹妹的身影突然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放学回家时妹妹会给她取下书包,她砍完柴回到家时妹妹虽生病了,却总会讲些故事逗她笑……蓦然间,妹妹的充满希冀的询问爸爸妈妈的脸在她的脑海里放大,耳边好像传来妹妹唱歌时清脆的声音。
她忽然抬起头,妹妹的身影消失了,那片土黄色也不见了。她看着前方。
山上的冬天萧瑟而清冷,而远处的那片蓝天,澄澈明亮,没了鸟的鸣叫,没了白云四处漂浮,那方洁净的蓝天,显得沉默空旷和辽远。
妹妹还等着我回去呢。她这样想着。
她突然加快了脚步,坚定的步伐一如三年前爸爸妈妈一样的稳健有力。
她看向远方的那片天,朝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