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楼的她
我透过一扇爬满阳光的窗户,透过十几米缓缓流动的空气,透过白色的花和绿色的叶,静静地看着她。每次我都这样偷偷地看着她。
那是一个温暖得令人疲倦的午后,我从书架上把书抽出,那是我最爱的三毛的《温柔的夜》。坐下,一抬头,对楼的同一层,我记忆中的空房,此时阳台上已摆满了十五盆不同颜色的花,我不禁细细打量起眼前第一次变得如此美丽的阳台。在一株开着小白花的植株后面,是一位穿着米色T恤的女孩。透过枝桠间的缝隙,看到她似乎是在作画,在一个明显被装饰过的很精美的画板上作画。我很想知道她在画什么,因为她脸上有一种很迷人的表情,类似于浅笑吧,有种特别的魔力能让看着她的人都不由地安静下来。此刻我不由地放下已打开的书,抱着手趴在上面,把下巴顶在手臂上,注视着这一格令我好奇的画面,在阳光的缓缓流动中,我懂得了什么叫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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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庆幸,不远处的她,只能被我看到,却总发现不了我;可我又好奇,好奇那画板上的一笔一划。
还记得那段时间非常迷恋乡村音乐,我常常幻想,这位喜欢浅笑的女孩,是否与麦田里的稻草人结识,因为我似乎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麦田香,还有我很喜欢她身上那件米色的T恤。
一条小河如一条天蓝色的丝带,把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地划开。河水静静地淌过,如风的铃铛般叮咚作响。一座小木桥横躺在小河上,在桥的中间,有一幅画满雏菊的画靠在栏杆上静静地注视着夕阳。它在等待谁?还是谁在寻找它?风轻轻掠过,带着麦田的颜色,在空中唱着用阳光弹奏的歌。
这在《雏菊》中的乡村场景,我久久不能忘怀。这幅画背后的爱,有泪,有血,有嘶声呐喊,有尘埃落定后的安然,有许多我尚无法领悟的情感。或许并不是所有的爱都这般曲折惨烈,但我想无论他们在生命的长河中如何跌宕起伏,最后总要回归平静。想到李嘉诚所向往的晚年生活,真让人感到温馨:一对老夫妇,坐在简陋低矮的商店里,老妇人细细地数着手中或残缺破旧或零零散散的钞票,并不时地在小本子上写写记记,老夫则拿着把蒲扇,一边轻轻地摇着扇,一边静静地注视着灯光中早已白发苍苍却依然慈祥美丽的老伴,会心地浅笑着。谁也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巨富的向往,因为我们中的很多人正是这样度过晚年的,或许只是我们无法体会到这其中的幸福罢了。
之所以我对那位女孩的浅笑有这样的感触,因为我曾经见过一个一样会浅笑的天使。
还记得《奋斗》里的微笑男孩——露露弟,在这部戏中他给我的印象是最深刻的,尽管那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色。当我看到他的笑,真的被震撼了。不知我用震撼这个词是否妥当,但那时我确是愣住了。原来一个笑会让人这么舒服,会让人看见后不由地翘起嘴角,会让人有一种如发现昨夜梦中的花朵第二早就开在窗前的喜悦和温暖。华子对光头和露露的最后一个要求竟是微笑,在经历了爱情的大起大落后的华子想要的只有一个微笑,但光头和露露都做不到,而露露弟却做到了。天使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能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都会尽力而为的,不是么?我想上帝对露露弟是公平的,上帝把他的声音夺走,却把微笑留给了他。语言可以成为交流沟通的工具,也可以成为伤害他人的利器。但给予他微笑正如给予他太阳般的能量,有句话这样说:照在别人身上的阳光最温暖。他正是带给了身边的人无限的温暖。有些人注定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是因为他们肩负着更艰巨的使命,即使只为让别人会心地笑一笑。
正当我把游走于远方的思绪收回,抬头一看时,她已不在窗外的风景中。看着那盆开着小白花的我所不识的植株,我知道明天的午后它的身旁还会出现一位喜欢浅笑的女孩。
只是,这样的日子也许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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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四十二天,在音乐、书籍、电影、出游、睡眠中不知不觉地度过,一切似乎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所有新鲜的记忆,似乎都关于她。
也许九月,她将奔赴另一个地方继续自己的绘画梦想,给更多人带去她的浅笑,给更多人带去一股股淌过心底的暖流;也许九月,高二的我再也不会有这样安逸的午后,坐在窗前,静静地等待她的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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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过去的回忆很脆弱,当我仍想尽力用笔记下与她共同分享的每一个午后,即使关于她我知道的并不多,但一个浅浅的微笑就已足够。
如果有一天能与她相遇,我会选择与她擦肩而过;或者,跟她说一声,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