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人
踏进小巷,潮湿如同两旁墙上的爬山虎,密密麻麻深入皮囊。
路的尽头,一家餐厅格外显眼。横幅上的毛笔字,歪歪扭扭,像是路口的蚂蚁追寻着食物,沿着杂草丛生的小道,无意中爬上墙组合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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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框两旁镶的烛台,似乎是店主为了增添一丝古味而加上。风吹雨打,岁月磨砺,复古花纹早已模糊,仅剩半截残烛伴随着蚊虫停留在时间里。微微敞开的木门,被风吹动着。 吱呀、吱呀。像老人的关节所发出的响声,轻轻地,随着风散了。
走进店内,轻柔的灯光轻洒墨绿瓷砖,灰尘清晰可见,点缀了纯色,别具风味。 随着“吱呀”的开门声,地板的光芒瞬间被影子掩盖。店主听到动静,猛然从厨房窜到柜台,搓着手,像只苍蝇。门前所站立的老人满头银丝,稍有些黑色头发裸露在外面,神情像喝了泡着死蜘蛛的水那般严肃。
连云港的九月是不算冷的,清风徐徐,送来八月的余温。只是老人却披上了冬天的大衣,泥土涂抹后的颜色。
老人迈进一步,拐杖也随之与瓷砖摩擦。店主见他有吃饭的欲望,喜笑颜开,灯光般黄得灿烂的门牙便裸露在外,老人扫了一眼店主,浓密胡须所掩盖的嘴毫无波澜,只是拄着拐杖,像失了柴油的船舶,缓缓驶向靠着墙、垂头玩手机的我。
我触着手机,没有任何短信息可看的我倍感无聊,便抬起头,想催促店主快点上我的菜。
话的嘴边忽然咽下,视线里,赫然出现老人的土褐色大衣,以及耳边,他拉开椅子所发出的“吱啦”声。
四目交错,我一愣,慌忙垂眸,继续滑动着我的手机屏幕,只是速度比先前快了一些。
这就是我和老人第一次见面,老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像奏起的萨克斯,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回荡,但是这使我觉得很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