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梦见漫山遍野的油菜花
我常做梦,梦见漫山遍野的油菜花。
一律是在艳阳高照的日子里,天湛蓝,天空下那座山,还有山下的田野,肆意地开满金黄的油菜花。
第一次见到油菜花,是在4岁,母亲拿着一张远方寄来的卡片给我看,我的眼睛瞬间被那片热情的黄色刺痛。
“是油菜花啊”。母亲笑着说,还有她手上清寒的肥皂香味。
是油菜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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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却感到莫明的不安与疼痛。这是一种奇异的,不属于年少的情绪。
再次见到油菜花,已是十三岁。
那个夏日,父亲驱车带我出了城,行驶了很久,穿过一片田地,没有了高楼,没有了人烟。竟出现了一座山。
一座开满油菜花的山!我感到了那股生命的力量,野性,执著,原始,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金黄油菜花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尽情地开放。它们彼此相依,沿有缝隙,却没有拥挤,只是从容。高雅如花,她遵循了自己的时令,然后爆发出无尽的美丽与骄傲。
父亲告诉我:“你就是在这儿出生的。1岁之前你一直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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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努力回想着幼时的我,被母亲抱着来看这大片的油菜花,若不是离去,我的童年也应该在这里度过,只是把自己淹没在热烈的花中,再起来时,头上便多了一片美得醉人的金黄。我的心,于是又感到了那份不安与疼痛。于是,那个黄昏,我的泪纷纷地落了,就如同花瓣。
哦,油菜花。你就是那份乡愁吗?为着那遥远而再遥远的记忆,还有那遥远而再遥远的距离。
于是,我常做梦,梦见漫山遍野的美丽的油菜花。一遍一遍在梦中温习着故乡,感到无比的满足与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