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忘的往事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认识有10多年了,估计还要有50年的交情。我在她面前说话可以滔滔不绝口无遮拦没有标点不用停顿,也不用考虑分寸,她总是一副我最初见到她时的模样,静静的微笑着看着我。
她是我的备忘录,那些我早已淡忘了的往事都储存在她心灵的光盘上,随时都可以打开播放,每一次的重播都新鲜如昨。那天晚上飘着细雨,空气里的秋意已经很浓,秋风秋雨无端的让人有些闷有些压抑。我很抽风似的想起来了很久很久之前买的那本《郑愁予诗集》,想起来他那首当时读来让我不胜唏嘘感叹,齿颊留香的诗的片断:我打江南走过,等待在岁月里的容颜如莲花般开落。
我想找到这首诗的全部,还想读一读其他的作品。于是我翻箱倒柜,弄的家里人飞猫跳,怪老公乱动我的东西,把我的书弄丢了问他是不是我不在家时偷偷借人了?正在全神贯注电视的老公站起身说了一句有发神经了,开开门向只小鸟一样从楼上飞走了。猫钻到打开的柜子里把搁物架上的小瓷人挠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被我提着一只腿仍了出来。它一步跳到沙发上,充满敌意和戒备的看着我。
电话铃骤然想了起来“喂?”是她的电话问我换没换厚一点的被子。正要收线时我想起那本找不到的书问在没在她那里?“在啊,你看你什么记性?”她随口吟出的正是我要找的那首诗:我打江南走过,等待在记忆中的容颜如莲花般开落。想起来了,是因为让她和我一起分享这首诗我拿给她就再没那回来。记得当时我一脸兴奋和期待的问她喜不喜欢?她淡淡地说当然喜欢了,我在上学时就看过。是吗?我脸上的神情跟电视画面般迅速转换到了叫做崇拜的那个频道。
她站在深深的岁月里好像真的是为了等待我的到来,诗意而慈悲,她是那么的懂我,我顿悟第一首诗的意境时的惊喜在她的眼里如花开,她的眼睛是欣赏。听懂那首迷笛《望江南》诉说的婉约缠绵时的沉醉,在的眼睛里我看到了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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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庆幸,让我在千万人中遇上了她,让我在千万年间时间的荒野上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的遇上了她。郑愁予说我哒哒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我只是过客。其实又有谁不是过客呢?怎么会有这样美丽的错误呢?让我一再庆幸我终究没有错过,若干年后,在那条撒满夕阳的落叶小径上,我能想到的幸福是我推着一辆轮椅,和她一起停车坐爱枫林晚。
在天际如火般燃烧的晚霞里我轻轻地俯下身子,对着她满头的银发下那张岁月纵横的脸深情地唤她:“妈妈。妈妈!”就让我的声音在恒远的宇宙中传送,传给来世,作为我和她相见时的凭依。让今生留下的记忆,在我最亲爱最眷恋的她的面前如莲花般的盛开,让她再一次再一次无限慈爱的拥我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