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家的院子里的槐花
记得小时候,奶奶家的院子里种了一棵槐树。每年五月,槐花盛开的时候。一串串洁白坠在枝头上,一片片花瓣像小姑娘一样簇拥在一起,白茫茫一片,满院子都弥漫着槐花的香甜。小时候的我自然煞是喜爱这仿佛从天上下凡的花朵,嚷着闹着让奶奶给我摘花。那时奶奶的身子还硬朗,脸上总是挂着慈爱的笑容。听见我的吵闹,奶奶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仿佛温柔的春风划过碧绿的湖水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跟着想笑。正在我傻笑的时候,奶奶已经剪下来一朵开的最旺的槐花别在我的耳边,像一位母亲正在为即将出嫁的女儿梳妆,奶奶用她满是老茧我手摸摸我的脸,又替我捋捋头发,捧起我的脸,细细的凝视着我,嘴里嘟囔着:“我的叶儿啊,真是长大啦,越来越可爱啦……”我用眼睛打量着奶奶眼角边欢快的皱纹,学着妈妈,像小大人似的拍拍奶奶的肩,有模有样的点点头,“嗯嗯,奶奶也长大了,也会越来越漂亮的。”奶奶被我逗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睛仿佛亮着光,又惊又喜的站起来,把手在衣服上抹抹,牵起我的手,嘴里念叨着:“我给小叶子做槐花饼吃好不好,又香又甜的饼子吃。”那时,我总会高兴地欢呼着跑进厨房。
后来,我搬到了新家,离开了奶奶。爸爸每次带我去看奶奶,奶奶的眼睛又透着惊喜的光芒。她蹒跚着跑过来,拉着我问长问短,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又是一年春天,奶奶把我带到院子里去,坐在槐花树下,洁白的花瓣落满了板凳,甜腻的香味扑鼻而来,和煦的春光和香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扬起唇角。奶奶把槐花饼小心翼翼从厨房端出来,看见我的笑容,她的脸上仿佛也染上了一层暖意。“吃吧,槐花饼。”奶奶放下盘子,满是期待的看着我。我轻轻的拿起还有余温的槐花饼,槐花饼,没有糖果甜,没有饼干香,但是我却吃的好香好甜。已经不记得的到底吃了多少,只记得在奶奶温柔的目光下,我吃完了一盘又一盘,直到我吃不下才停止。不光是肚子,我的心,也被这暖暖的槐花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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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奶奶搬回了老家,我没办法经常去看她了。到是奶奶,每次都让小哥给我捎点槐花饼。被小心翼翼包裹起来的金黄色的槐花饼,像阳光洒在槐花上的金黄色,像奶奶眼中金黄色的光芒,像阳光映在我与奶奶身上的颜色。我望着这槐花饼,思绪却飞回了童年的小院里,飞回了多年之前,飞回了奶奶身边。一年春天,我打开了紧闭的院门,望见了院子里盛开的槐花。板凳上落满了灰尘,没了奶奶悉心照料的槐花树枯萎了很多,远没有当年茁壮了,槐花耷拉的坠在枝头,无精打采的,仿佛一位花甲的老人,孤独的守着冷清的庭院。我提过来一桶水,慢慢的浇下去。阳光映着清澈的水,不知道是映出了谁的笑颜。槐花又开了,而花下缺唯独缺了一人的身影。
又是一年槐花开,花好月圆人影孤。唯思当年槐花开,但见槐花映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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