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下,老槐旁
家的旁边是一条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一棵历尽沧桑的老槐树歪歪斜斜地生长在门前,静静守候了很多年。寒风肆无忌惮地打在光秃秃的枝条上,发出令人颤栗的嘶叫声,就像是一位年过古稀的老妪在瑟瑟发抖。看,那最后一抹殆尽的黄昏,将自己的芳华毫无保留地倾泻在这十字路口上,顺着人流伏在那棵老槐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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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人群簇拥着那丝安静的落寞,那宛如黄昏般静谧的身影突兀地伫立在时代的人群中,显得极不协调。但我知道,那个身影的主人,就是我的奶奶。
她靠在那棵老槐上,头稍稍倾斜,眼睛由于脸上的皱纹而凹陷下去,但仍能看出她双眼直直地望着远方,望着十字路口的拐角处,眼中噙满真切与希望。偶尔堵车的时候,她便踮起脚,身体微微侧向右边,双手紧攒在一起,脸上的焦急在寒风中并没有减少几分。
黄昏伴随着人群的疏散也逐渐敛去了它的光芒,黑暗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天空,街旁的路灯零星地亮了几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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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那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随即便化作春风般的笑容,此时,周围的寒风也渺小很多。
我的影子被顽皮的路灯拉得好长好长,介于我和奶奶之间,仿佛阻隔了一个完整的时代,明明近在眼前,却又比远方还要远。我的脚步声化成一个个沉重的音符,被风所演奏着,以最小的伊始延长到最雄浑的高潮,也许我并不是很在乎,可对于奶奶,可能就是一场振奋、完美的音乐会。
我走到了奶奶的身边,她用手接下我的书包,动作是那么娴熟,像早已演练过成千上万遍一样。奶奶并没有一种很累的模样,反而像一个活泼的小孩一样以便紧跟上我的步伐,一边向我诉说当天所看到、听到的趣闻。我也没大仔细听,只是在奶奶笑的时候应和着笑几声,可奶奶却像吃了蜜一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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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从老槐树到家里的这一段路——风雨无阻。
黑暗拼凑出她的身影,黄昏与她共同守候,日复一日的等待,永不疲倦的守候。是啊,今生欠她无数的守候,来世又怎样还。十字路口的黄昏,用微弱的光芒照亮我的前方,一切企盼只需记住:
黄昏下,老槐旁,她一直都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