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袅袅升起的父爱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突然意识到我犯了一个那么严重的错误:我忽略了父亲对我那如山般的爱!
也许是父亲太过木讷,不善言辞,也许是父爱总是隐藏着,不被人所察觉的,他不会像母亲那样对我嘘寒问暖,百般叮咛,不会如母亲一般对我诉说思念,他只会在我提出要求后想方设法来满足我,只会在母亲决定为我添置衣服时掏钱付款。正因为这样,我忽略了他,甚至一度埋怨他对我只有责任,没有爱!
可是那年冬天,我看见了父亲隐藏在心中的、对我深深的疼爱。
我有一个习惯,其实是父亲的习惯:每年冬天,只要我在父母身边,必定要早晚喝一杯牛奶按照惯例,是父亲为我准备的。听母亲说,这是自我四岁起父亲就养成的习惯,时至今日,对父亲而言早像一日三餐般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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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习惯,最终在那年冬天,被我打断。
那年冬天,我依旧去父母身边度过寒假,也许是上学时压抑了太久,也许是对父母将我独自扔在家中的埋怨,在父母身边的我,总是任性、放纵的,父母也从未责怪我的无理取闹,只是用他们的爱包容着我。我想,是太长时间的分离,让他们对我心存内疚吧!日子一天天改变,惟一没变的是父亲那个固执的习惯。我也曾向他提出抗议,他却依然“我行我素”。
有时我实在对他每天两杯牛奶的“供应”感到厌烦,便在晚上趁他不注意时偷偷睡觉,早上则等他上班后才起床,我认为这样就可以免于受“刑”了。然而好景不长,在他从母亲口中得知真相后就加强对我的监督。每天晚上无论他在干什么,总会不时地望我一眼,一旦发现我有睡觉的迹象,他会立刻放下手边的活,跑去端杯牛奶给我,看着我喝完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而每天早上他总是让母亲看着我,一旦我准备起床,母亲就会向正在烧早饭的他报告,他就立即将母亲赶进厨房准备早饭,而自己则跑去为我准备牛奶。每每在我还未梳洗完毕时他已将牛奶放在餐桌上,弄得我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后来我想到一个自以为妙绝的方法:让他教会我如何冲泡牛奶,只要我学会了他就没理由为我准备牛奶了,而我则可以乘他不备时偷工减料,甚至可以不喝了。起初他是不同意的,但看我如此坚决,只好点头。可越是想做好就越做不好,当我好不容易按比例兑好奶粉和蜂蜜后,却误将饮水机上的冷水阀打开。看着那杯冰冷的牛奶,我呆住了。而父亲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果断地端起那杯“冰奶”,一饮而尽。“爸”我嗫嚅着,父亲却好似没听见,只是动手为我重新冲泡了一杯热牛奶,然后递给我。
我端着那杯牛奶,在袅袅上升的热气中,我哭了。
一直以来,我总感觉不到父亲对我的疼爱,一直忽视父亲的付出。在我的思想里,似乎只有母亲是爱我的。于是写亲情,我描述的是母爱;写家庭,我介绍的是母爱;写心灵的珍藏,我叙述的是母爱。而父亲,那个为我挡风遮雨的父亲,却被我遗忘在角落里。
我感激那个冬天的那个美丽的错误,是它的美丽让我懂得了,懂得了那隐藏在袅袅上升的热气中的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