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玩具里的童年一二三
童年的时光很干净,很温暖,阳光照射在身旁的伙伴身上,曾经以为这样就拥有了整个世界。只是后来时光轻悄悄地挪移,我挚爱的伙伴们有的褪去了原有的色彩,有的成为捉迷藏里怎么找都找不到的风景;而当现在阳光再一次沐浴着他们的时候,记忆里的画面生动起来。
一、小骑象
伏在它背上的时候,时光总好像凝固了一般。
它的背很宽大(至少对于当时年幼的我很宽大),稳稳地跨上去,抱着它的感觉很柔软。淡蓝色的绒毛总在颈边摩擦过,微微的痒。前,后,前,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安静的午后时光,总是那么好打发。
怎么看上去,它都那么笨拙得可爱。长长的鼻子向前翘起,黑亮亮的眼睛圆圆地盯着你,一句话也不说,孩子气般固执地沉默。它所能承载的,不过一个六七岁孩童的重量而已;它终究,背不起我的整个世界。
后来父母做主把它送给了表弟。微微地庆幸,没有亲眼看见我的小骑象老去。表弟恐怕不会喜欢的吧,因为它只会笨拙地晃呀,晃呀,一句话也不会说,淡蓝色的绒毛还会在你的颈边调皮地挠着痒痒。只是安静地摇晃着打发童年的时光,终究,合不起他如今的五彩斑斓。
因为表弟他不会懂,曾经伏在小骑象背上的,我的世界。
二、丑娃娃
童稚的女孩儿总是喜欢各式各样娃娃的。除却形形色色光鲜靓丽的洋娃娃不谈,小时候的玩具堆里,丑娃娃是那样的平凡,又与众不同的。
说不上喜欢;谁让她只是圆圆扁扁的脸庞,凌乱的淡黄色发辫,身上半旧不新的花裙子,永远睁圆着眼,永远咧开唇瓣似笑非笑的呢?不知谁带来了她,让她终日沉默地坐在墙角,在一群远比她漂亮可爱的娃娃中间不高不低地隐藏着,低调地垂着头和淡黄色的发辫。
她总是那样坐着,长久的寂寞让她的金色发辫失去了光泽;直至一日,厌倦了那些大同小异的美丽娃娃的主人,不经意间走过她面前,瞥了她一眼,——低垂着眉眼,咬着唇,像要快哭出来一般。心底蓦地一疼,赶忙给她一个迟到的宽慰的拥抱。她张开双臂,不计前嫌地回抱住她这薄幸的主人,擦干了眼泪,又是那个低调不会散发光辉的丑娃娃。咧开唇瓣,毫无心机,单纯地、傻傻地、满足地笑着。
后来的后来,记不清是转给了别人还是彻底的遗弃;只是今日,心中一角还会莫名地抽痛一下。再怎么样,她也是一个孩子,而且是一个怯怯的女孩子吧,一个乖乖的、从不奢求、需要宽慰的女孩子;纵然,她不会发光。记忆中的存在,与那个著名的童话一起,兀自悲伤。
我的丑娃娃,还有那个童话的名字,《丑小鸭》。
三、花积木
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搭建、推倒、再建。
忘了最初的缘由,只是坐在光亮的木地板上,一遍遍搭着花积木的心情很快乐,也很满足。就像拥有一大片秘密花园,欣喜地漫游其中,精心勾勒着一个个美丽的小细节。长长短短形状不一的积木碎片像有魔力,城堡、花园、钟楼……看着一个个奇迹的诞生,自然而然会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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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也拥有一大片花积木,握在手心,小心翼翼,搭建着梦想,连接向遥远又接近的未来。虽然没有当初的肆意(很显然它不允许那样简单地推倒重建),却更大,更缤纷,更有魔力,依旧让人沉浸不能自拔,乐在其中。而小时候块状的花积木,搭建着一个小小的世界,拥有流年的日出和春夏,珍藏在床枕边的小盒子里。
远远地望着它,只想要守护着它,不再让它脆弱得不堪一击;小心地合上盒子,告别了它。
秋千架上,玩具堆里,童年像金色的蝶儿,轻颤着水晶般的双翅,流连翩跹。阳光底下,童年的一二三成为记忆里永远留藏的信笺;空气里,看不见的金色尘埃簌簌落下,仿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