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看到那份坚硬
那天中午我第一次见到雍:竹竿似的身体套着单薄的制服,肩扛一箱矿泉水径直走进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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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二麻子!”组长唤他。我被这名字逗笑了,但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正脸,那瘦削的身影便很快消失在门前小路的尽头。
正值第一次南充模联大会召开,雍和我都是志愿者一员,不同的是我乃真正“自愿”,而听说雍其实是受人之托“顶替”的。
放学后的礼堂好不热闹。各校代表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我拖着志愿者胸牌来到校门口时,雍已在那立了一个多小时了。依然是那身制服,一双他爸爸的大皮鞋更显出他的瘦来。当我对此向他表示羡慕时,雍睁大眼睛:“这都瘦?!我会告诉你我里边还穿了两件毛衣吗?”
就这样和雍有了第一次交谈。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可没这么轻松了。成都的代表们迟迟未到,我们几个迎宾的女生都坚持不住,吃起了东西。寒风中的酱香饼吃来格外美味,雍却不要,只竹竿似地倔强地立在那,看着门外车水马龙的街市,也听着我们的抱怨。“你说你们像什么话!”雍忽然回头对我们说道,嘴角的笑意并未收敛,眼中却多出份硬度。说罢,却还是帮我们扔了垃圾。看他跑来跑去胸牌都飞到了脖子后面的样儿,我想,雍真笨,竟愿意接受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
雍就这么饿了很久。快八点时终于等来了风尘仆仆的成都代表们,带领他们走进礼堂时,怨气总算是消散了些。开幕式热热闹闹地拉开帷幕,雍在一旁也很开心。
“吃切糕啦!”大家纷纷拥向端上来的糕点,我在人群中寻找雍,却不见他的身影。不过后来证实找着也没用,因为这切糕是不够给志愿者提供的。我再看着舞台上的欢声笑语,才发觉做志愿者的辛酸。以前可从未体会过啊!
第二天又匆匆展开。早上来问雍是否要我帮忙买早点时,他还是摇头。我看清他正脸,麻子也不多啊……目光犀利不知看着远处什么地方。我竟想到了那诗“你一会看云一会看我”什么的,感觉雍真是呆的不行!
我们在英文会场递意向条、楼上楼下印资料,尤其是当下午跟雍扛桌子时,看他为效率硬要一次扛两张课桌,我才真感觉辛苦与不甘。我们有比那些坐在温暖会议室中的代表们差吗?而我们在这个难得的周末没有休息也没做作业,就为跑到这来打杂吗?
一天的会议匆忙中就要结束了,我们在会议室收出两大箱垃圾:一整箱是喝完或未喝完的矿泉水瓶,另一箱是废弃的意向条、纸屑和奶茶杯。我们将重归整洁的会议室留在门内,合力抬出垃圾箱。雍负责把那堆满水瓶的大箱子弄到楼下。当我和其他人拖净走廊上的最后一抹奶茶渍,闭幕式就要热热闹闹的结束了。我才忽然想起雍。差点儿忘了他了。寻遍楼下不见他的身影。看到组长得的奖状我们祝贺着,我跑去问礼堂中捡水瓶的婆婆是否有一个人搬来许多水瓶,婆婆想了想:“噢,有个小伙子……”
我这一天恐怕是找不到雍了。他又不吭声就跑。后来志愿者们也得到了奖状,这让我心中狭隘的怨气算是散尽了。雍可能正在把之前从他们班拿的课桌搬回去。我突然发现当志愿者是这么回事儿,之前我做事时的想法和雍想必是大不同的。
模联大会已过去近半个月了。我回想时没感到什么不快,我深深记得雍的小身板和坚定的目光,他看着街市时、看着远处时,当然我知道他可不是在看云更别说看我。我在他眼中看到那份坚硬,这执著撑起他风度翩翩的小身板更撑起我低小的心。我如何能想到,在乏人午后突然出现的“雍二麻子”,竟为我竖起人生中这微小却伟大的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