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婆
夜里,寒风四起。
冷风刮过来,玻璃窗一阵阵颤动,似深山里猛虎的怒吼,起先挽好的粉黄色窗帘似被线牵扯着的风筝随处飘动,直打在玻璃窗与墙上。躺在床上,我被冻醒。睡眼惺忪中想伸手把床柜灯打亮,不小心把睡前放在柜台上的水杯打倒。冰冷的水顺着手指直洒到地板上,“嘀嗒”作响。正庆幸水杯没摔破,屋外就传来了父母断断续续的讲话声。我略微惊讶地打亮灯,揉了揉被困意搅得直睁不开的眼睛,看了看钟表,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四十分。我还未来得及细想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房外座机刺耳的铃声打断思绪,我毫不犹豫地起身,趿着拖鞋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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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把行李箱摊在地上,正急匆匆地把衣服往里塞,手忙脚乱地,竟来不及把衣服叠好再放进去。母亲声音低沉地对着电话讲着什么,眉头紧蹙,没握电话的左手直敲着大腿,像计时器般,这动作是每当母亲心烦意乱时的习惯动作。我迟疑了会儿,走到沙发旁,准备把缠在一起的充电器放到行李箱里,母亲重重地挂下电话,眼皮也不抬地仰躺在沙发上,低低地对我说着,远在老家的外婆发病了,现在躺在重症看护病房。话语刚停,母亲就从沙发上跳起来帮着父亲整理东西。父亲快步地走向房间,一边穿着外套一边把给我的伙食费放在桌子上,然后抓起钥匙直往大门口走。看着父亲的背影,想到把我从小照顾到大的外婆出了事,急得泪水直往下掉。临走前父亲叫我别担心,说有事就回来接我,说得我越发紧张,还未来得及张开嘴巴,父母就拉起行李匆匆地掩门而去。
我愣了许久,关了灯走回房间。黑暗里就只剩下外婆那灿烂和蔼的笑容。想起小时候,和外婆常走在乡间小路上,外婆大大的手紧贴着我小小的手;想起小时候,我坐在田垄上,等着外婆从地里给我挖回甜甜的紫薯;想起外婆看着我开心地笑时,那般慈祥的脸庞;想起小时候,拥挤的公交车上,车上下颠簸,外婆紧紧地把我拥入怀中……
冷风呼呼地从未关严的窗户吹进,渗入我的身体。泪水也被冷风吹得七零八碎,满脸都是。越是想念心里就越发地紧张,脑海里最后只剩下今年春节回老家时外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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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祈祷,希望我的外婆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