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小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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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相册,爷爷奶奶的合照映入眼帘,他们身穿粗布衣裳,头发花白,正对着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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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奶奶都是乡下人,没什么文化,从来不会用“我爱你”这类热情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感情,如同他们脚下深沉的土地,把深情埋在心中,只用一个个细微的行动表达自己独特的温情。
因为彼此的性格,我和爷爷奶奶从小到大都没聊过什么深入的话题,往往就是问问“吃了饭没”之类的话,我也就“嗯”“啊”地回答,所以我不太喜欢和他们单独待在一起。有段时间爸妈经常没空回来煮晚饭,我只能到爷爷奶奶那儿吃饭。
第一次去吃饭,刚扒了第一口,就发现饭是冷的,不禁脱口而出:“饭怎么是冷的啊”。奶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用客家话说道:“这是中午留的”。爷爷奶奶都是特别节俭的人,常常中午和晚上的饭一起煮,我顿时为自己的失言感到后悔。尽管如此,因为吃冷饭噎着喉咙,只吃了几口就转身匆匆走了。
第二次来到爷爷奶奶家,我已经做好了要吃冷饭的准备。可是当我在桌边坐定,奶奶给我盛来的却是一碗蒸腾着热气的米饭,还端出了我最爱吃的西红柿炒蛋。我胃口大开,心满意足地吃了一大碗,正准备像在家一样喝一碗鲜美的汤,起身盛汤时却发现锅里冷冷清清,什么也没有了。奶奶看着我手里的空碗,顿了顿,没说什么,转身给我倒了一杯温水。我不喜欢喝温水,顺手把水杯放在桌上,又转身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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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去吃饭,爷爷对我说:“欢欢,吃完了还有排骨汤哦。”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花钱买排骨汤给我吃,更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在意我的话。我吃完饭后,要去打汤,奶奶忙说:“我来,我来,汤在电饭锅里,太烫了。”奶奶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我,因为长年累月在田间辛勤劳动,她的手像老树皮一样粗糙。我的心中五味杂陈……透过蒸腾的热气,我看到他们欣喜的眼神,想起上两次的匆匆离开,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阵愧疚。原来他们从来不曾言说的、那沉默的背后,藏着的是这样温暖的柔情。我轻轻地啜了一口,故意很夸张地笑着说:“哇,人间美味呀!”爷爷奶奶见状,满脸的皱纹立刻舒展开来,就像两朵盛开的菊花瓣。
从那以后,去爷爷奶奶那儿吃饭几乎都有热饭、一菜、一汤。
“家人闲坐,灯火可亲。”人间小温,是冒着热气的白米饭,是饭桌上多出的一菜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