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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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我记不清这句话是谁说的,只记得那时的您告诉了我什么是。
出生时,母亲难产,我险些无缘看到这个美丽的世界。后来,父母要外出打工,我被寄养在您家。也不知为何,在您的照顾下我竟然从一个病孩子变成了一个能跳能跑的假小子。那时的我不知道您天天上山采草药为我调养身体,而您也从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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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有记忆起,您便不会说话。后来,我才知道您是个哑巴。您为了让我学会说话,从市场买回了一些碟片和一台二手的DVD。那时花一百多,可真是大手笔。而我父母每年给您的生活费也不过四五百。当我喊出“妈妈”这个词时,您感动得哭了。但您很快就意识到您不是我亲妈,您让我改口叫“阿妈”,在家乡那边,“阿妈”与“妈妈”的意思不同。
十岁那年,我在学校被人叫作“哑巴的孩子”。那时,您不知道我有多么讨厌这个称呼。我大声争辩:“我不是哑巴的孩子,阿妈不是我妈妈。”为此我与同学们打了好几次架,您也来过好几次学校。但每次回家时,您都会用手语告诉我:“没事的,阿妈不怪你。以后好好和同学们相处。”然后摸摸我的头。前几次还好,可后来我也厌烦了,用力甩开您的手,对您大声吼道:“我才不是哑巴的孩子,你走开。”我说完便后悔了。我看到您那双黝黑的眸子变得黯淡,头重重地垂下,一个人默默转身向家走去。我又急又怕,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争辩一下,或者是打我一巴掌然后说一句:“你说什么啊!”可您就那样转身走了,那时我想您不爱我了。
后来,我开始躲您,回家吃完饭后一句话不说便回房间。我想您也有察觉吧,可您似乎完全没有感觉一样,对我一如从前,我于是对您失望了。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了我12岁。那年,您高血压住进了医院,爸妈从城里回来,医生说您太过劳累了,七十多岁的人还下地劳动。直到那时我才知道您已经有74岁了。您笑着用笔写下这样一段话:“我不做事,我家孩子怎么有饭吃?怎么有衣服穿?怎么可以去读书?医生您就别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我是无意中看到的,如果我不曾看到,我想您肯定一辈子也不会说,而我也一辈子不会知道您有多爱我。
后来,我被父母接到了城里,在城里我经常会想起您。等我回去时,家中已经空无一人。我疯狂地寻找,您终于还是走了。我坐在您坟前和您说了许多。我知道您不回应我,就像您给我的爱一样,永远不期待我的回应。与其他人不同,您给我的爱一直很安静,默默无语。但我想告诉您,我爱您,希望您在天国那边能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