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历经风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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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双历经风霜的手,饱尝了岁月的磨砺。那是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携带着亲情的熟悉。那是外婆的手,世上唯一的一双手,美丽的手。
我记得外婆爱织毛衣,一件一件不停地织着。我常常坐在一旁看她,一双灵巧的手翻上翻下,像两只玲珑的蝴蝶,轻盈地拨弄着两根长针,丝毫没有倦色。我牵过外婆的衣角,看到阳光轻轻拂过她苍老的面颊,拂过她银白色的发丝,拂过她的每一道皱纹,在她安详的脸上投去一抹淡淡的阴影。她的眼里满是欢欣,不时腾出一只手来摸摸我的头,想象着我穿上这件衣服好看的样子,很开心地笑出来,好像永远不嫌累。这情景在多年后不停地出现在我的脑海,我只记得外婆织毛衣的手很美很美。
我记得外婆爱剪窗花,一张一张不停地剪着。每到过年过节,外婆就独自坐在门口,旁边放一个小凳,搁一沓红纸,一把小剪,一副眼镜,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我也常常搬一个小凳学着剪。外婆的动作太快,看得我眼花缭乱,银亮亮的小剪刀闪来闪去,一张红纸仿佛被外婆的手雕出了生命。外婆的嘴角抿起来,老花镜下的皱纹里藏满了笑意,她看我把剪好的窗花高高地举起来,眼睛亮亮的,一瞬间我觉得她那么年轻,那双剪窗花的手很美很美。
我记得外婆爱包饺子,一个一个不停地包着。家里人多些的时候,大家围坐在一起,我只爱看外婆包饺子的的模样。她粗糙的双手仿佛被注入了活力,剁馅、擀皮、填馅、捏实、上锅……动作一气呵成。她低头含笑摆弄饺子皮,十根手指灵巧得像仙女的魔法棒,捏出的褶皱好看得像少女精美的裙边,一个一个细小的皱褶有规律地排成一圈,托在掌心就像一件小巧可爱的工艺品。外婆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伸出带着面粉的手捏了捏我的小脸,皱纹再次舒展开,我只记得那双包饺子的手很美很美。
外婆老了,眼睛花了,双手再没有当年那般灵巧。她见我来时还会笑眯眯地捏我的脸蛋,用温柔的嗓音讲述好听的故事。那双手还是闲不下来,还在为别人不停地劳作。我多害怕时光会带走我最亲爱的外婆,带走那双最温暖的手。我多想再陪陪外婆,再牵起她苍老的手,陪她说说话。我深知时光易逝,应珍惜。
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啊!世上唯一的手。外婆的手。最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