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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的故事

时间: 2019-09-03 | 投稿

天空在洗净铅华后容颜干净到通透,我就这样无忧的呼吸着。弟弟跑过来,他对我说:"哥,你快看,红莲红莲!”我用手指抚过他的眉心顺着他视线的角度望向天空,霎时间,大片大片的红色将一切都染尽,甜腻粘稠的气息充斥着整个世界。

我逃不掉了。

再次从噩梦中惊醒时凌晨三点,我的背脊被汗水浸湿,透过闹钟安静的滴答声我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喉咙在黑暗中“咯咯”收紧的声音。我的胃里在翻江倒海。

“哥,你该做些温暖的梦。”弟弟穿着棉质的拖鞋从房间里走出来皱着眉头对我说。我厌恶的瞪向他直到他怯生生的退回到自己房里。可是随着他房间的红漆木门一点一点的关上,我的喉咙也越发的收紧。

那是大片大片的红色啊。

我“哇”的一声将胃里的晚餐全都吐了出来。

红色。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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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床头的闹钟猛的扔向了那扇门,铁制的闹钟将红漆木门砸出一个微微下凹的坑,一切随着闹钟的坠落归于平静。弟弟没有说什么。我想他是已经习惯了。

我是一个即将大学毕业的学生,2007年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了这所梦寐以求的大学。我儿时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很棒的画家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一点一点懂得这个现实的世界不会允许不切实际的梦。于是我果断的放弃了学画画,打定主意做一个如父亲那样成功的商人。而在我认为,弟弟是没有理想的人。

我恨他。

不,应该说我对他的恐惧远远大过我对他的恨。

弟弟出生在父亲中年的时候,比我小了整整七岁。由于是中年得子并且打他出生后父亲的生意就越做越大的原因,家里非常宠他,许他养狗养兔子养鸟,许他买来各式各样的玩具摆弄,甚至许他在家里请家教上课只是因为他在五岁那年莫名其妙的嚷着要当画家。可是,讲真话,我一点都不曾嫉妒过他,因为弟弟从小便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他永远也长不大的,永远得背负着他三岁时的皮囊。所以若不是发生了十一年前的事,弟弟于我,也会是捧在手心里来疼爱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我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的向着自己的梦想靠拢,我仿佛可以预见自己的未来。我相信自己会是一个成功出色的商人,可是从内心来讲,那种挣扎却是鲜为人知的。而至于弟弟是否会成为出色画家这是我无从知晓的。因为我从不愿意踏进他的画室一步自从他在十一年前喜欢上画红莲开始。我讨厌透了弟弟用他孩子般的身体无忧无虑的坐在画板前画出一朵一朵红莲的模样。他看起来是那样的不食人间烟火,而看看我自己,倒像是一个沾满世俗之气的人。

其实,更令我反感的是他画板上那一抹抹鲜艳的红或暗涌的红色。它们绽放在花瓣上,甜腻美丽到让我呕吐。

总之,弟弟的一切都让我越发的想要逃开,除了他天真如孩童的脸上偶尔眉头微皱的样子让我柔软下来的片刻之外,在其余的时间里,我都恨不得他快一点死去。结果——

弟弟真的死了。

在我大学马上就要毕业的前一天,弟弟死于车祸。

当我赶到现场时,已经有了大群围观的人,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静默的站在人群外眉头微皱的望着地上已经干涸的暗红。我的心“咯噔”一下猛的想起了十一年前的事,我冲过去弯下身子下意识的想抱走那个小孩。可是当我弯下腰的那一瞬间,我心中的防线被彻底击溃了,泪水奔涌而出。

从那个高度那个角度穿过大人们一双双的腿根本就看不见倒在血泊中的弟弟,视野里只有一滩暖暖的红色。

一点也不狰狞一点也不恐怖。倒像极了一朵红莲,宁静的在温暖的阳光下绽放。

原来是这样啊。

不知道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我终于走进了弟弟的画室。出乎我意料的是,弟弟画室中的画竟都是灰色的,没有一抹红色。阳光头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我就在那样一瞬间微微怔住了,断断续续的记起了十一年来弟弟对我说过的话。

“哥,你快看,红莲红莲! ”

“哥,你该多做些温暖的梦。”

“哥,我想给你画我常做的那些温暖的梦,可是妈妈说梦是灰色的画出来就不温暖了。”

“哥,我要当画家,努力做彩色的梦,给你画红色的莲花。”

“哥,我的理想是要努力让哥温暖起来。”

“。。。。。。。”

为什么我这样对你你还是能这样对我好呢?

我的眼眶湿湿的,可是我没有哭。我怎么能在他努力给我的温暖里伤心呢?

大学毕业后我放弃了经商的念头重新拿起了画笔。在无数个我将一抹抹温暖的红色画在白纸上的夜晚我终于明白了弟弟。

他说:“我想让哥重新温暖起来啊,这就是我的理想。”

我曾经嘲笑过他的话,肉麻而虚伪。可是当我一路走来后我才发现那竟是真实到可怕的誓言。可是怎么办,当我终于明白了之后我却不得不用一生去让他知道,他成功了。

暮色四合,透过摩天大楼的玻璃,我好像看见十一年前的弟弟静默的站在马路上的人群外,然后他脸上露出笑颜向我招手:“哥,你快看,红莲红莲!”十一年前的我走过去,看见的不再是马路中心惨死扭曲的那张脸。而是与弟弟一样只瞅见了温暖的红莲。然后,过去的十一年里没有再做过恐怖的梦不会再惧怕暗涌的红色。

十一年里弟弟所有难过的天真的皱眉,透过玻璃,我用手指将它们一一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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