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的一抹亮色
季候上的春天,像一个困倦的孩子,在冬天温暖轻柔的绒被下安稳地合目睡眠,我的记忆也是如此。直到春天来临,才一步一个脚印去寻找……
那个青石砖瓦家的模样渐渐淡去,化为碎片,零落一地,偶拾一片,故土、亲人化为一抹亮色,点辍在春日之中,蓦地勾起心中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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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和家人在天刚破晓之际踏上了回老家的路。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色的光,云彩都像回家心切的游子般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经过10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我们回到了那个在记忆里朦胧的家。
一到家,一颗高大粗壮的老榆钱树伴随着袅袅青烟,映入我的眼帘。在记忆里,它承载了我幼时的欢乐。“榆钱”音同“余钱”,寓意着财源滚滚、吉祥如意。榆钱果实的模样如同招财猫一样,圆滚滚的,中间鼓起,边缘薄薄的,嫩绿扁圆如缩小的铜钱,它昭示着春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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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姥姥要给我做榆钱饼。榆钱饼这一小吃如黑夜里的一盏灯照亮我的童年,它脆甜软绵,清香爽口,那味道总令我魂牵梦萦。
姥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大木盆,用清水把榆钱洗上几通,捞出后包裹在帘布里,让残余的水流干。这时,榆钱的清香愈加浓烈。恍惚间,我看到姥姥脸上爬满了皱纹,眼睛似乎不如去年明亮了,背越来越弯了,手也粗燥的发黑。姥姥已不再年轻,但在我眼里,她依旧是那抹靓丽的颜色,如同那棵老榆钱树般青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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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干水后,姥姥揉搓发酵好的玉米面,裹上一颗颗榆钱,顺便把灶膛里的柴草点燃。待到大铁锅中的水咕嘟咕嘟地冒气时,姥姥放入揉好的团子,再“潇洒”地撒上白糖,一气呵成。
灶膛的火越烧越旺,温暖的火光包围了姥姥。她那慈祥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金光,显得如此神圣、安详。不一会儿,榆钱饼蒸好了,姥姥招呼我过去吃,一口咬下去,甜到了心里。在夕阳的余晖中,我和母亲捧着榆钱饼,边吃边笑……
每当想起姥姥和那棵老榆钱树,我的眼角总会湿润,有些时光怕是一去不复返了,我们相聚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春风十里,姥姥和那棵老榆钱树,永远是我记忆中的春天里,最亮的那一抹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