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的萨克斯声
满地梨花似去年,却多了,廉纤雨。
又一次来到龙游湖畔,倚在表漆斑驳的木栏杆旁,望那平静的湖面,风景旧曾谙,可那个熟悉的乐声却不再响起……
石板上的那个座位已空许久,落满厚厚的灰尘。
以前每周六晚,我都会来到龙游湖畔,听一位老人吹萨克斯。他常戴着一副旧式眼镜,一条金色链子挂在脑后,白皙的脸上略显暗红,身穿浅蓝得有些发白的细格子衬衫。满头的白发却掩盖不住高亢悠扬的乐声中飘出的洒脱、激扬。
每当萨克斯声响起,喧嚣的广场上刹那间便恢复一片平静。小孩子们不再肆意地大声喧哗,行走的路人常常会先择一个台阶或长长的木凳,静静地坐下来,时而随着悠扬的萨克斯声轻微颔首,时而凑耳低声窃语。
老人吹萨克斯时专注的神情便成了广场上另一道风景。
他总是双眼微微眯起,脸颊上漾起两朵红晕,腮帮子圆圆地鼓起,眉头微皱,脖子里青筋爆出,身子随着旋律轻轻摇晃。手指灵巧地在金色的“键盘”上跳动,音符便从萨克斯那深沉的管口徐徐地上升,萦绕在湖畔上空。
一首熟悉的《回家》,立刻勾起我满怀的情思,从他的眼睛里我仿佛看到了对家的爱恋,对亲人的关怀,饱含着如水的温情。悠扬的乐曲,浪漫的旋律,随风而至,温柔情怀,感人至深。优美的旋律回荡在耳畔,给人以如痴如醉的美的享受。我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嘴唇微微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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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老人似是换了另一种音乐风格,欢快的激昂的《太阳女神》如同在宽阔的龙游湖投下一颗巨石,将整个广场沸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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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在栏杆旁,月光洒在平静的湖面上,镀上了一层银边,宛若童话故事中的梦幻仙境。曾记得一本书上说过:“生活得最有意义的人,并不就是年岁活得最大的人,而是对生活最有感受的人。”我想此刻我才算是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内涵。
夜火阑珊,广场上的人陆续离去,老人那专注的神情,注满情思的眼睛,对生活的热爱却与古老的龙游河同在。转身离去,心却从未离开,龙游河畔的萨克斯会一直萦回在生命之河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