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它微笑了
我喜欢冬天,因为冬天可以让我有理由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我看不清这纷扰的世界,这世界也看不见我棉衣里隐藏的伤口。
我喜欢春天,因为春天可以温暖我,在我即将绝望的时候,给我以希望,让我的疼痛不那么刻骨铭心。
三色堇
戴着厚厚的手套行走在校园里,我已经学会跟自己讨厌的人打招呼,甚至还可以不咸不淡的聊上几句。可我还是学不会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微笑。
阿南曾经说我是个固执的,不懂得隐忍的小孩。是的,我不懂得隐忍。我可以在数学考了文科最低分之后抱着阿南在走廊里旁若无人的哭泣,可以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跑到操场上暴走。对讨厌的人翻白眼,对喜欢的人微笑。这些,都是高一时候,有人保护的我。
黑色的六月,阿南笑着进了考场。然后,学校的高考大榜上,阿南的名字在第一页左上方绽放成了一朵妖冶的彼岸花。原谅我,我管那些到不了的地方都叫彼岸。
很久以后,在网上遇见阿南。在小网吧昏暗的灯光下,阿南对我说,孩子,你要努力,还有一年多呢,加油啊,我在这等你。我就笑了,笑够了又哭了。我说,阿南,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然后,下线,因为难过得打不出连贯的句子。
银莲花
北方的冬天,依然飘雪。沿着被车辙碾压过的痕迹,一路前行。曾经在照亮我回家的路灯下,仰望天空。没有四维说的飞鸟,也没有雪小禅说的大大的云朵。也许,是我选择的时间不对,我看到的,只是无尽的黑暗中,黄豆粒大的微弱的光芒。
开始喜欢低头走路。曾经觉得那是一个卑微的姿态,现在却分外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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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没有什么值得炫耀,亦没有骄傲的理由。突然就开始不想说话,没什么可说的,没什么好说的。
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平庸的孩子,我是说我的文化课。我能站在学校几千人大礼堂的舞台上展示我的音乐;我能在全学年学生的注目下流利的阐述他们选我做学生会纪检部部长的理由可我的数学成绩,始终不能越过及格的那条线。如你所想,我,是个优等班的差等生。
玛格丽特
想起夏天,在海淀和一个数学专家聊天。他说,孩子,你要有自信,自信最重要。然后,我回家每天对着镜子说,你行,你行,你行行行。接下来的某次考试,我的数学成绩飞跃到了一百零三分。然后,在质疑和流言中,我的成绩下一次又飞速掉了回来。
耳边回荡着数学老师的话,她说,你那学数学的时间,还是抓紧复习点别的吧。也许是出于好心,可这语言太过直白,直白到让我转身之后泪流满面。
我有一面金光闪闪的的镜子,是从俄罗斯带回来的。可能是我欺负它听不懂中文吧,所有想说而不能对别人说的话,都在寂寞的时候说给它听。然而一天,镜子掉到地上摔坏了。再有话想说的时候,只能坐在凌乱的地板上发呆。
在某个寂静的午后,突然明白一些道理。事实上,难以粘接的,不是镜子,而是我的心。是的,是我的心。
天竺葵
平安夜,阿南,在遥远的南方打回电话。很热闹,我依稀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阿南说,你快来啊,上大学真的比高中好玩多了呢。我说,哦,那是因为你高中没玩过。阿南又说,对啊,丫头,我才发现,原来高考前那些努力都是值得的。然后,凌乱的撞击声,收线。
突然,莫名地,笑了。
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怕自己看轻了自己的能力。
没有人说过我不行,只是我自己把事情想的有点糟糕。也许是这样的。于是,我微笑,微笑着对自己说,亲爱的,其实你并不差。
北方的冬天,依然寒冷。走在校园里,冻得快要僵硬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羽绒服的右兜里,揣着那面被摔坏的镜子,后来我用米饭粒把它粘好了。虽然,我已经没有那么多难过的事情可对它讲。事实上,有的时候,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东西,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一如,一束微弱的灯光就能照亮一个人前行的路。
掏出镜子,我把它放在唇边,用哈气温暖着它。然后,轻声的对它耳语,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远方,一抹绿色。
春天,在路上。
我的心,它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