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镇特有的阳光
05年夏末,我坐在这个学校朝北的教室里。这一年我已经是一个高二的学生了,我坐在这个教室的第二排。没有阳光,整个夏天都没有阳光,可我习惯看着门外,就好像教室外的阳光会因此洒满我整张苍白的脸,像四年前一样…… ——题记
四年前,我坐在那个小学校的陈旧的教室里,依旧是第二排,可是那个教室有最明亮的阳光。那个小镇特有的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水杉跳跃在我陈旧的木桌上,那些没有被遮挡的阳光便贪婪地照在我苍白的脸上。我习惯性地抬起头,窗外是我生活了十多年的熟悉的家乡,隐约地传来小孩的笑声和一声接一声的狗叫,还有小贩熟悉的叫卖……我的眼前是一块露出白色裂纹的黑板和一张破旧的讲台桌,而我的身边是一群即将熟悉的陌生的孩子。
这就是我的初中…… 我在01年的夏天走进那个学校,谁也没有告诉我那个时候我是什么样子的,也许像很多人一样有着一张稚气的脸,却满带幸福。 我的初中在那一年夏天正式开始,谁也没有预先告诉我,初中的三年我会拥有些什么。 那一年的9月1日,阳光很灿烂,学校里的那棵大香樟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我走进我的教室,我的面前是一群来自三个小学校的学生,穿着很朴素的衣服,兴奋地谈论着什么。第一天,我就被光荣地点名给大家发书,是的,那个时候,这真的是一个很光荣的职务,我看着那些陌生的孩子微笑地看着我,然后从我的手中接过书,竟兴奋地不知所措。 如今回忆的时候,只是隐约觉得那个时候很“明亮”,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太灿烂。
那个时候,每到晚上,班里的同学总喜欢站在走廊上,听着学校香樟树里的知了不停地叫,这个小镇的凉风跟着一阵阵地吹来…… 那个时候,每到英语课,跟着那个年轻的英语老师幸福地唱着不熟的英语儿歌,喜欢放肆地神经质地大笑,总会有初三的学生闻声赶来…… 也许因为当初考进来的时候成绩不错,那个时候很荣幸地当了个学习委员外加纪律委员,这一当,以后便是三年,可能也就是那时的壮志雄心所换来的名衔让我以后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似乎还清楚地记得那时的每个星期五的下午,都会跟着梦亮去值勤。梦亮那时是我们班的班长,她从我上幼稚园的那一年便开始当班长,一直当到我初中毕业。我们那时候都喜欢穿一件白色的衣服,喜欢绕着整个操场荡,一见到垃圾就记上班级。完了还会到每个教室去检查卫生,常常会有某某班级的值日生气的要拿扫帚打我们,这个时候我们总会痛快得笑个没完,然后继续扣分。 那一年,我的班主任兼体育老师是我的邻居,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喜欢在班队课的时候用方言没完没了地讲话,那个时候他讲得最多的不是我们班级的问题,而是一遍又一遍地向我们汇报他们家的午饭和晚饭吃些什么或者是他今天喝了多少酒,他总是喜欢说些很无关紧要的话,但我们都很喜欢他。虽然他会在我给大家做文言文翻译的时候给我数着我打了几个疙瘩,顺便在在班会上点名批评,但我还是很很喜欢这个班主任。
我的政治老师是一个马上就要退休的老老师,一个很喜欢书法的老人,会因为写一个课文标题而浪费半节课的时间,因为他总是写了又擦,擦了又写,丝毫不会感觉到我们的不耐烦,更多的时候他会因为在传达室里跟管门的老人下棋而忘了来上课。那一年教我们自然科学的也是一位老人,会时不时的叫别人绰号,会因为我一次考试不合格而好几天不理睬我,也会在学校外的小吃店里趴在一张烧煤的凳子上吃面……我也是在那一年,开始认识这个我生活了三年的班级。 坐在最后面的是一个被称为“阿猪”的胖子,因为我叫他猪所以他叫我螳螂,留了两年的级,喜欢和别人乱抬杠,口齿却极其不清楚,但是没人可以辩过他。稍稍熟了之后他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偷我的文曲星玩游戏,可每次我把电池藏起来后,他都以为弄坏了文曲星而吓得半死。识破后又会用极其不清楚的口齿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还好我向来不介意他的话,不然这只猪肯定死定了! 阿猫是阿猪的弟弟,因为他长的极像猫所以叫他阿猫,那个时候他捡到东西都会交给我们,因为我们会给他加分。那时他们喜欢拿着个起子玩,每次我的眼镜坏了之后他们都会用它帮我修好然后放在我的抽屉里,也因为如此我好多次在自修课上饶他们一命,没记上他们的名字。
那一年,除了我和梦亮外,还有三个一起长大的孩子,喜欢被老师叫去帮他们批改作业,也因此经常被老师称做是童工。那时候五个人很得意,几乎包揽了班里的所有大权。 仿佛那个时候阳光真的很灿烂,阳光透过水杉跳跃在我陈旧的木桌上,夹着香樟淡淡的香味…… 我的初一终于在02年夏天结束的时候跟着结束了…… 初二一开始的时候我终于没有被“光荣”地叫去发书了也许那个时候早已没有了光不光荣的感觉了。9月1日的那一天,讲台边站着的终于不在是我的邻居班主任了而是一个有着干净皮肤的男子,我以前就见过他,单知道他很严厉。他的身边是一个年轻的男老师,怕是新来的,面带微笑。之后才知道他是我们的副班主任兼体育老师,我想也是,学校真的该找体育老师了,总不能让我的邻居班主任一个人当一个学校的体育老师吧。 这一年9月1日开始以后,仿佛一下子变了很多。我的耳边开始频繁地听到“中考”这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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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从副课一下子变的最主要的科目,我的班主任开始频繁地剥夺我们的剩余时间,考试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我们终于没有再在英语课上唱儿歌,因为那个年轻的英语老师被换走了,来了个更年轻的,稚气未脱,会因为心情不好而不上课给我们听歌,也会在冬天的时候把课堂搬到太阳底下,但现在回忆起来,那一年却是我英语学得最好的一年。有一次在课上说关于十年后的事,她淡淡地笑笑说“十年以后我肯定不会在这儿了”,那个时候觉得十年好远,但现在回想起来三年就这么快过来了…… 那一年我们很少站在走廊上了,因为怕浪费时间,也因为老师们总喜欢把两个小时的晚自修课连起来上了,丝毫没有空闲的时间。但夏天的晚上知了的叫声还是一阵一阵的传来,夹杂着淡淡的香樟的味道。 我和梦亮也终于没有在星期五的下午穿着白色的衣服去值勤,学校取消了这一制度,这样也好,再也没有某某班的值日生气得要打我们,至少是人生安全有了保障了。 这一年也是我一生中最害怕上语文课的一年,因为那个瘦得要命也白得要命的语文老师,脾气暴躁得让人没法相信。他最喜欢的事就是听写,除了听写还是听写到后来我一听到听写两个字就想吐。我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么瘦的一个人声音怎么会这么洪亮,怪不得说话的时候口水乱喷,每次都把我们的试卷弄的湿透。但是那一年我们班的语文基础知识的掌握却上了一个大台阶。
原来声音响、脾气坏还有那么大的! 也是在这一年,我们开始在学校的黑板上编版,这个时候阿猪和阿猫总是很兴奋,忙着给我们端水,怎么平时的时候不见他们怎么勤劳,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不用去上自修课,够狡猾! 那一期黑板报我们用红色的粉笔张扬地写上“二(1)班风采”,惹的其他的班级气得差点没吐血,什么叫“二(1)班风采”!目中无人嘛! 初二的那一年很快过去,03年9月1日到来的时候我们终于变得沉默了,也是在这一年我碰到了给我有最大帮助的语文老师——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有着孩子一般灿烂的笑容。很多时候回忆起来总是看到他站在窗边给我们读快乐的文字,而小镇的阳光就这样撒在他苍老的脸上没有半点杂质。那一年我的数学老师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子,会时不时地开玩笑,却很有威信。 那个有着干净皮肤的男子和那个脾气极坏的语文老师以及那个稚气未脱的英语老师也被掉走了,这个破旧的小学校终于留不住很多优秀的老师,除了一些不想走的老师。我的初三终于还是顺其自然得来到,我开始用最少的时间吃饭,用最短的时间睡觉,也用最快的步伐走路。
班级开始重新被安排,阿猪和阿猫被“光荣 ”地分到另一个班里,然后我知道我再也没有机会在自修课上记他们的名字了。但是很多时候在路上碰到的是后他们还是很神经地大叫“螳螂”丢脸啊! 那个时候我的同桌和后桌是一对活宝,一个极其会做梦一个极其会骂人,他们会在我吃面包的时候说啊你的面包真好看然后主动把我的面包拿过去分了,所以初三的整一年我都活在一种又饿又累的状态中。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们那个年轻的体育老师开始每天监督我们体育锻炼,因为要中考,但每次我们总是会偷懒,他见了还是笑眯眯,他是个脾气极好的人。有时候想起来还是蛮对不起他的。而这一年我们的英语老师是个比阿猪还胖的人,常常会因为在黑板上写几个字而气喘吁吁。我们会在背地里叫他大胖。他听见了只会叹一声气,然后自己阴笑一阵,他最擅长阴笑…… 那一年的黑板报,我们没有再张扬得写上几个让别人气要吐血的字,只记得自己用绿色的粉笔写上了几个耀眼的大字——梦里花落知多少,版的题目是“游离态终结版”,写完以后发现眼睛潮湿得厉害,初二的学妹跑过来问我是什么意思,我笑笑:最后一版了。真的是最后一版了…… 中考很快就过去了,我初中的三年也终于在拍毕业照的那一刻彻底地凝固了……我的语文老师说“你们长大了”。
我知道。 只剩下那个小镇特有的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水杉和香樟照到我的陈旧的课桌上,永远也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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