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铁门
七岁以前,每天下午放学,外婆总会站在那扇生了锈的老铁门前等我。无论多晚,无论冬夏,总能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老远就会听见外婆的叫唤:“妞儿回来了,快把书包给我。”
这样平常的话语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自然流淌的温情也在老铁门锈迹斑斑的见证下,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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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个子不高,背有点驼,但她满脸慈祥的微笑非常温馨。不善言辞的她总是默默地为全家人服务。舅舅和妈妈多次劝说她,得了风湿病就不要沾冷水。可是她每天凌晨都会提着沉甸甸的两桶衣服去井边洗,家里永远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每天,外婆都撑着一副瘦弱的身影,扶着铁门,踮起脚,伸长脖子左右张望。日复一日,我也这样习惯地盼望在铁门前看到外婆那熟悉亲切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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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忍心外婆每天这般苦苦地等待。于是我劝阻她:“外婆,您身体不好,以后别再出门等我了,我可以自己回来的。”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凝滞。随后换来了外婆一阵失落的微笑:“好,听你的,外婆都听你的。”那个时候的我只是高兴外婆可以听我的劝告,却似乎忽略了那嘴角旁的一丝落寞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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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段时间里,放学后,我再也见不到老铁门前那道充满慈爱的眼光和佝偻的身影,周围的空气这时也弥漫着孤寂的味道。伴着落日的余晖,我竟会涌起一股苍凉之感。老铁门前没了外婆的身影顿时变得冰冷生疏起来。如今我与父母生活在一起,再也没有铁门了,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防盗门,它却盗走了我和外婆相处的时间。
“妞儿,回来了……”耳畔又回响起外婆那慈详的话语,泪光中浮现出那扇生锈了的铁门和外婆佝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