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美妙的夕阳
我坐在归家的公交车上,老旧的车厢在刹车的时候会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车上的人都摇晃着,没有笑容,清一色带着疲惫与干枯的表情,要么在看手机,要么像我一样,如同得不到苹果的刺猬般呆滞在座位上。
一下车,我空白的眼里便只装得下整片的光怪陆离的夕阳太阳静静地吻着西边的山,散着柔美的光,不刺眼。天上的云像吃不完的棉花糖一样堆砌在一起,再加些不同颜色的果汁,不停地揉啊揉啊,就成了现在这副让我喜爱的样子,有点粉,又有些明黄,再加点残余的蓝白天空,再多些夜的暗蓝和酱紫,好像月亮有了隐隐的轮廓,把云笼上一层很淡雅的光,天边便像一团星云一样,浑浊,揉杂,平静,这就是夕阳。
我心里有些高兴,拂开闷热的空气,踏着地。离家不远的理发店终于空闲下来,这家小小的理发店的女主人甩着卷发扎起的马尾,像一个蓬松的圆圆的菠萝,雪纺裙飘在腿上,显得舒适清爽。她哼着歌扫着满地的碎发,高跟鞋发出笃笃的声音。她的丈夫应该是个体贴的人,高大的身影在小小的脸盆前,不灵活地洗着菜叶,时不时地看下低头扫地的女人,嘴角荡着我不知原因的笑。
作业没有温度,我晃晃写了一个下午作业的手,,突然想起昨日看到的梦幻得像泡泡折射出的颜色的夕阳,心里有丝失落,不停歇运动的空气好像凝固起来,把我封在一个无色的罩子里。自那天以后,我每天都爬上天台看天边的夕阳,却再没见过那天那样好看的夕阳。
夜晚的时候,我拖着脚步走到广场上,已经开始有夏天的水气味,我坐在花坛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好像一台扫描机,另一个花坛上放着录音机,歌有些老,但今天听来却出奇的美好,在灯光有些暗的地方,一对老夫妻手拉手,跳着不合拍的舒缓的舞。他们时而摇晃着身体,像是站在小船上,四面的人,景好像那平静的湖水,只有他们在浪漫地在月光下摇摆;他们时而转圈,老太太在头转过的瞬间,唇间荡漾开的满足的笑,像盛夏的花朵,大方,自由,尽管她的唇已不再红润光泽;他们时而自己都不好意思,松开手,莫名地笑了,我也笑了,不知草丛里的虫子是否也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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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上扬的唇在脑海中浮现,连成了一条线,如同有过暗蓝色天空的银鱼,留下凛冽的印记。我总觉得每个人都活在套子里,没有太过高兴的事,也没有一种恒久的淡雅的爱,年轻的人尚且如此,那些步入中年老年的人岂不是更枯燥,可事实上没有。我至今才读懂那些个平静我们都周而复始地生活,掉下岁月这个平静的流里,谁能预料突然会跑出像星云一样美丽的夕阳,爱一直都淌着,像流水似的,偶尔的一次波澜像那天美妙的夕阳,像心口的朱砂痣一样耀眼美丽,但只要偶尔就够了,我们都需要平静的爱,那样才显得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