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农忙时节
又到农忙时节。家里三亩薄田,父母年纪大了,对于肩挑背扛的各种农活,自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周末,母亲一个火急电话,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凯伢子,家里要扮禾了,快回来”。
等我来到田里,收割机刚完工。父亲喘着粗气,在田中步履蹒跚地背负粮袋艰难而行。我看了心中很是不忍,连忙喊父亲休息一下,径自抓起一袋,往肩上一扛,大步流星的走在崎岖不平的田埂上。等一直背了三十好几袋后,我腰酸又背痛。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我无法抑制心中的无名之火,数落起父亲来:“跟您说了无数次了,交三叔去耕种得了。”平日少言寡语的父亲,此刻,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又抓起一袋,蹲下身去,费力地往肩上一压,慢慢地站起来走,我不忍,伸手要去接,父亲大手一拦,望着远去的父亲,我沉重的叹了口气。在这件事上,我们父子俩之间始终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终于,太阳下山了,一天的农活也忙玩了。
餐桌上,平日饮酒很节制的父亲竟连喝了三大杯米酒,父亲面色微醺,说开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知识分子,我问你,近几年,国家的惠民政策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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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问题?“除了免除农业税,国家还向农民发放良种补贴和种粮补贴,今年还有生猪养殖补贴。”
“哪一年分田到户的?前些年农民负担重,除了农业税,农民还要负担哪些费用?”父亲喝过一点墨水,平日非常关心时政。对他所提的两个问题,我确实没有深入探究过,我哑了,无言以对。我所知道的是,前些年,农民负担重,除了种子化肥等投入,扣除这税那费,就所剩无多了,所以农民种田的积极性严重受到挫伤,于是就涌现了农民进城务工热潮。
见我久久无语,父亲从里屋搬出一个锈迹斑斑的祖传檀木箱子,从最里层拿出几张泛黄的纸片来,小心翼翼的抚平,“你看看,这是1999年到2001年我们家的农民负担登记卡,看看这些,再想想近几年国家的惠民富民政策,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不弃田不种了。”
父亲竟然这么细心,真是很出我意料。我接过来一张2001年的农民负担登记卡,上面清楚的记载着:3亩5分责任田,除了农业税,加上乡统筹村提留等内容,我家竟然要上缴380元。这还不是最多的,有一年,各种负担加一起高达450元。
“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不到万不得已,农民是不会弃田不种的,这几年,有了国家的惠民政策引导,谁还情愿把土地交给别人耕种。今年我家非但没交一分钱农业税,光国家的直补金额就有近两百元。种田赚钱呀!爸爸老了,不中用了,守着这点薄田足以让我安度晚年。你们负担重,我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你们能帮上忙,那是最好不过,帮不上忙,我也决不会轻易交给别人去种。”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母亲已扶着酒意醺醺的父亲回房休息了。
晚上,百无聊赖的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忽然想起温总理在今年两会记者见面会上引用到的艾青的诗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我一下发觉,直到此刻,我才真正读懂艾青的诗句,我这才真正理解了我父亲对于土地的那份深沉的感情,对国家富民惠民政策的由衷感激。
第二天清早,我没敢打扰睡得正香的父亲,悄悄地赶到单位上班去了。早餐之余,我打电话给父亲:“明年农忙时节,我仍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