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花的絮饶
在这个学校,校风比较开放,所以学生之间可以相互取外号。用校长的话说,就是可以促进彼此友谊的一种办法,让大家都感觉很亲切,而且还可以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和丰富学生的想象力。虽然我们在私底都觉得有些荒唐和好笑,但大家还是蛮喜欢这个校长的。温暖的话语,和煦的微笑。
在我们这个学校,随处都可以听见一些人叫别人外号的声音。比如比较多手的大家就叫他“八爪鱼”啦;比如经常考试不及格的大家就叫他“咸鸭蛋”啦;比如戴着眼睛的同学大家就叫他“眼镜蛇”啦;再比如一些长的比较胖的大家就叫他“救生圈”啦……虽然可以起外号,但不可以侮辱人,只能在本人同意的情况下才可以叫。
可是,却从来同学给我取过外号和想过给我取外号。
我,相貌平平,成绩平平,如一弯静静的潭水,除了偶尔投放波心的树影,竟没有一丝涟漪。我就像一杯生水,看上去是透明的,喝上去是平淡的,无色无味,只是偶尔,会想过却提升温度,但,然而自始自终,它都从来没有沸腾过。
我仍是爱着我的家乡。在那个开满鸢尾花的地方,在阳光的最深处,就是我的老家。紫色的鸢尾花漫地开,,但却是淡淡的,清雅的,让人闻起来很舒服,像是若有若无。但妈妈总是笑着点着我的鼻子,嗔怪着说;“笨蛋鸢尾,鸢尾花是没有香气的呀!”而我却固执的摇着头,坚信鸢尾花是有香味的。
我的名字叫林鸢尾。听妈妈说,在我出生的那天,恰好是鸢尾花盛开的时候,我家院落就开满了鸢尾花,一簇簇的,煞是清雅。于是妈妈就将我的名字取为鸢尾。妈妈总是叫我鸢尾,大家都是,没有谁叫我尾尾。就像从来不会有人叫幽雅的鸢尾花叫成是尾尾的。鸢尾。鸢尾。我喜欢这个名字。
我家乡的那个村落的雨,总是缠绵的,没完没了的,像是睡觉时外婆在我耳边讲故事的语调,飘飘忽忽,轻轻柔柔,还有外婆微微的喘息声,很舒服。在那个村落,雨几乎是隔一两周下一次,很有规律,但下起来了就没完没了。我喜欢这样的雨声,喜欢这种雨,这种雨让鸢尾花看起来更加漂亮,更加朝气蓬勃。
那时的我,还很小很小,什么都不懂,却又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什么都懂。因为我还是个孩子。孩子,除了保证自己绝对的快乐之外,还有让自己的搀嘴得到满足,就会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还是孩子,简单的思想,简单的幸福理念。我有一个勤劳的爸爸,整天忙里忙外;我还有一个通情达理的妈妈,会在我不高兴的时候给我写一封长长的信,虽然我还不识字,但我还是很细心的把它们锁到一个精美的铁盒子里。我还知道,妈妈写信的时候,哭了,我费力的掂起脚尖,并没有帮她擦眼泪,而是用手,小心翼翼的捧住,妈妈落下来的泪滴。
在一个深冬,我看见那个天天为我讲故事的外婆,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呼出来的气慢慢变成了一团团雾气,很快就消失了。大人们在屋里忙来忙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惊恐的坐在床上,扯着外婆的被子角,想哭,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哗啦啦的流。本来是不想哭的,但是看着大人们脸上的慌张,苍白的脸,还有虚弱的外婆,满眼的忧伤。
窗外又下雨了。缠绵的。
“哎,乖鸢尾……”外婆颤着手,摸着我的脸。“鸢尾不哭,不哭啊……”可是,泪还是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可能是从未有过的恐惧压在胸口太沉闷了吧,我哭了好久,竟在外婆的床上睡着了。耳边没有外婆絮叨的声音,连雨也那么快就停了,这觉睡得很不安稳。
再醒来时,外婆已经不再床上,几缕阳光柔柔的撒了进屋,外婆被子上的血痕清晰可见,屋里空荡荡的。我无力的跌作到地上。窗外传来了声音。好一会儿,才猛然醒悟,撒开脚就跑。我看到……每个人的头上都戴着白花,神情哀伤。我才知道,外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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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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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才真正明白死的含义。
这以后,我成熟的特别快。甚至隔绝和别人的沟通。
周围,似乎还有鸢尾花的絮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