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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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弥散着清冷的气息,一浪一浪地向我——这个不速之客发起冲击。耳边,时而传来一声捉摸不透的响动,似乎在提醒着我:再往前走,就是完全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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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零点零一分,我借孤魂一般四处游荡——确切地说,我在寻觅着什么,至于究竟在寻觅什么,自己也不明白,只是仰望着天边那几点可怜的星光,挪动着双脚。喧闹了一天的小城,此时已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入了梦乡。而深沉的夜色,却像是专门为我敞开胸襟,于是,我在他的怀中肆意地玩耍。“呼——”猛然间,小城打了一声鼾。惊悸中,我回身望去,却是一辆满载着货物的卡车。借着它的一竖光亮,急忙掏出携来的温度计——我莞尔而笑——零下一度。
我不是夜游神,这次出来绝对是有目的的,只是我无意或是有意中却把它忘得一干二净。算了,索性不要记起,因为我已觉出,它正潜藏在我的心灵深处,支配着我的感觉,为我的行动指引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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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着远处的星光前行。黑暗在我的面前越来越浓重,也许它就是一头野兽,正伏着身子,疑惑地窥视着我。公路感觉到害怕了,于是,它慢慢地退缩。本已行至小城的边缘,却又被路带回了林立的矮楼之间。
“这不是我的归宿,这儿看不到我渴求的东西。”我自言自语。——不管我忘掉的究竟是什么,它决不会在这个小城里。因为那高高矮矮的房屋,那交杂错乱的深巷,那静止着的空气,令我窒息。对!无论如何不能在这儿停留,我要寻找那片星火,尽管它很远,或在天边,或在山野。我勇敢地迈出一步,一个趔趄,公路扭动着、咆哮着。它让凛冽的寒风告诉我:“随着它走!给你一切!”我大声地呼喊:“不!”因为我明白:那“一切”中并不包含我想要的;得到了那“一切”,我会最终失去自己的特质;冲出去,太阳出来后,我将自豪地向这个彩色的樊笼里的人们微笑!
冲出去!我鼓足了勇气。但是,我还没有做好逃跑的准备,向四周一望,不知什么时候,我已被锁入一个小屋。墙壁是黑色的,屋顶是红色的,地板是白色的。上面堆砌着无数美丽的童话,但红色的屋顶警告我:“不能去碰它们,你的任务只是去清扫它们之间那厚厚的尘埃,然后去背诵那些童话的名字,背到红色的屋顶连接成100——我无数的人一样。
我哭了,哭声却丝毫未能撼却那深深的沉闷。站在一个高高的窗口前,我凝视着外面漆黑的一片。终于记起了:我渴望一颗流星,一颗能够打破长空死寂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