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浅浅的泪痕
“回报是什么?”我迷茫。我夜以继日地为她付出,但最终她还是她,纵使外形有所改变,但神韵却始终如初。雕刻是我的天赋,也是我的渴望,就像翱翔于苍穹的海东青。这种能力是上天独一无二的恩赐,是与生俱来的。我以习惯聆听石块在我手中由死到生时,灵魂徐徐抽动的声响,如潺潺的流水般,悦耳、惬意。但现在成功的喜悦感正被她一点点碾碎、吞噬。
记得那天夜晚降临到我身上,终日游荡的渴望回到我身上,我开始满无目的地寻找这什么。在一片坦阔的草地上,草已稀疏地伏倒,叶也萎黄地蜷缩,只有微风在旁不经意地游走,像静夜中海的微语。惟独天上的繁星闪得惊人。草地在我的脚步下如小溪般流动,无形的雾气涌了上来,我很异样地觉得被一张原始的大网牵引着逐渐走向最深邃的中心。待走到空旷中心的尽头,我发现一块美石,不应该说是一件纯色的圣灵优雅地立于我脚下。
我没有犹豫,将她捧起,带回家。等到我将她放到雕橱的最上一阁时,她悄悄地沉浸入我的心里。在温柔的朦胧中,我终于触及到她,我分明听到她在我心中舒展的微响,像袅娜舞姿所发出的美妙音调,熨帖无比。
从此,我开始我的工作-另一般的充满暖意与新奇的生命历程。我的心早已将她定形,从她大致的轮廓勾勒出她的形髓,将此时定为她生命的起迄点。我开始得意的工作。不过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错了,后来的一切事实证明我错得一塌糊涂。
每每我以心中的蓝图着手下刀雕刻她时,我发现她的形虽可变为那样,但她的神终始终离得远远的,抵制着,抗争着。我横下了心,决意完成雕刻。可是无论刻刀怎样地跳跃也丝毫激不起她半点哪怕是丝丝涟漪一般的回响。我开始困顿,我的思绪被愤怒和失望浸为泥泞。倏尔我听见了自己手臂被利刃划过的清脆的声音。生命的火花四处飞溅,迅疾地飞散,弥漫成雾。我的筋开始抽搐,也许是刀插入了骨头。我的创口开始张裂,企图延伸到我全身的每一处。但我不在意,我明白要雕刻出一件完美的作品,是会有所牺牲的。我从红雾中拾起遗下的热与力,还有一丝有色的幻象与微光,继续完成我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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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终力乏了,吃力捧起她――她依然如初,我彻心的痛,我忽而愤怒了,想将她丢弃。但我的手刚一离开她,我的心便撕裂般的痛――她早已与我的心融为一体。“为什么会这样?”我抱着她,痛苦地吼道。她没有回答,只用她冷冷的棱对着我,仿佛是远离,又仿佛是靠近。
我知道她很坚韧,不肯改变。但我不甘心,于是我坐着,手里拿着饮过血的刻刀,静静地等着,等到她愿意的那一刻。
时间在我血液滴答声中流走,我的身体开始冰凉,嘴苍白,流血的臂已不再颤抖,眼睛也被光明所遗弃。我最后一次撕咬自己残破的灵魂,挤出一丝微光,睁开眼,与她对视:我发现她依然固守在原地,而眼角边多出了一丝罅隙,似乎是一道浅浅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