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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如歌，老门如酒。一股扑面而来的殷勤把我拉进老院。

玉米，还是玉米，骄傲的玉米。金子般的黄色，让我饥饿的眼睛感到无与伦比的陶醉。她们的欢声笑语，让站在墙角的铁锹喜上眉梢。

谁家的母鸡惶恐不安地挣扎着飞过猪圈，猪圈很安静，只有狼藉不堪的泥土在怀念着主人的鼾声。

三株白杨树直插灰白的空虚。两株已经死去，僵硬的树皮恋恋不舍地滑离母体，惨不忍睹；活着的一株喘着粗气在怀念青春，上面没有麻雀，只有丑陋的枝桠在暖风中卖弄着风姿。

残缺的梨树奇迹般地呢喃出了新绿，叶子却被觅食的野鸟啄食殆尽。我清楚地记得，梨树下的泥土曾经安葬了一只小猫无助的叫声。姐姐应该记得，是她熟睡的身躯让我的宠物在梦中和我诀别。

那棵大腹便便的枣树依旧精神矍铄，依旧是那样羞羞答答地走向夏天。

院子中间，一个老人把手中的玉米抚摸着，抚摸着，像抚摸她的孩子一样。没有言语，没有疲惫，没有光荣，她用全部的生命和深情喂养着玉米，喂养着家庭，喂养着岁月———她是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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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开两扇尘封已久的家门，霉味扑面而来。一群群的瓮子、坛子、罐子好奇地指手画脚，窃窃私语。他们每个都盛着一个饱满的故事。我不去惊扰他们，怕他们变质或相互串味；随手翻起身边零乱的书本，童年竟喷涌而出。

我走出老屋，走出老院，走出昨天。今天的阳光迫不及待地淋了我一身。我看了看自己，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