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足初春
脚步游离在初春,内心却一直停留在冬季。
——题记。
驻足初春,我选择了沉默,尽管周遭生机勃勃。
分班之后,我们之间只剩下薄如蝉翼的记忆。那仿佛蜘蛛网的碎片在微风中摇摇欲坠,我该如何将它们一一拼接成完整的画面?
记忆的开始,在那天。
分开那天,她紧紧抱着书一个人在清寂的走廊缓慢走着,内心似乎有太多的不舍以至于脚步显得繁琐。
“邱老师,您能否再给我们上一节语文课?”
她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微笑着:“现在?恐怕时间不允许,以后一定有机会的。”
我呆立着,耳边轻轻划过她的声音,像棉花般松软。思绪停留在她明亮眼睛里,在不经意间刺穿了她内心的不舍;忘记了时间汹涌地流走,她浅浅的笑仿佛初春的阳光,暖暖的;当她转过头继续重复杂乱的脚步时,我隐约看到她富有灵气的眼眶里闪着晶莹的泪光,在夕阳静谧的余晖下诠释了另一种动态美。最后的最后,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显然,她的不舍已泛滥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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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那一端,在课堂。
分班前的最后一节英语课,年轻的曾老师掉泪了,在讲台上。而我们,很平静,仿佛听话的小孩在找寻熟睡时的幸福,末了,还是忍不住,跟着落泪,情感就是如此脆弱,禁不起考验。仍然记得多媒体播放的视频——《生命的列车》,在短短的三分多钟里,我领悟到人生真谛。
“人生一世,就好比是一次搭车旅行,要经历无数次上车、下车,时常有事故发生,有时是意外惊喜,有时却是刻骨铭心的悲伤••••••”能陪伴我们畅游整个旅程的人,不是我们的父母,也不是我们的朋友、伴侣,而是我们自己。在列车上,我们会遇见好人、坏人,每一次偶然的擦肩,在我们的阅历中就会增加一点经验,但,我们不能选择所要遇到的人以及改变碰到的事情。也许,这就是人生的趣味性。
无疑,泪水是情感的源泉,感情愈是深沉,泪光就越晶莹。曾老师泪眼朦胧,一张小小的纸巾擦得掉泪痕,却擦不走留在内心那份美好记忆的烙印。她的心被分开撕了一道口子,短时间内难以愈合。这道口子或许叫留恋。
记忆的终点,在现实。
初春的雾,琉璃般梦幻,给人一种扑朔迷离的美感。然而,在温暖的南方,它是令人厌恶的。迎着清晨的露珠,微风缠绕着,一个人漫不经心游离在初春。近处,高大的树木秃着头,迫不及待地把它身上破旧的枝桠高傲地展现,偶有几颗刚长嫩芽的树,被淡淡的雾气笼罩,却仿佛海市蜃楼般缥缈,可望不可即;远方,几棵不知名的老树站在初春,却没有发芽,焦黄的叶片飘落均匀地铺盖,有点感伤,和我一样。朦胧的雾气中,她和她的背影,在脑海中清晰可见。
初春的树,让我感觉春天的身影很遥远。
突然间,细雨安静坠落,以近乎完美的姿态落地。记忆的片段一一涌现,如潮水般,在初春零乱的雨点中渐渐隐去,湮灭无声。我,回不到过去了。那些片段,只是属于人生列车上的经验。带不走、忘不掉,只能一点一滴累加。
一个人游离在初春,沉默着。偶尔的抬头凝望,迷离的瞳孔分辨不出眼前的一切,置身初春,内心却停留在冬季。
疲倦的我,始终辨别不出,我所停留的,是严冬亦或是初春,在雾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