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在梦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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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坟头又开遍了娇艳欲滴的野花,昨日的供品已深埋地底,寄托着无尽的情思,感怀着人世的沧桑变化。有时,默默地扒开那难以触摸的心灵伤痕,痴痴的自问:“母亲,你还活着吗?”几次在梦中都在寻找您的去处,苦苦依恋你的儿子——聪聪,却只能与您阴阳相隔。
又是清明,微微细雨斜斜飘落,打湿母亲的坟头,我的心在一滴一滴的流泪与抽搐。我默默地伫立在坟头前,默默不语,似雕塑般挺立,灵魂已飞往我9岁时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
9岁那年,我上了四年级,依旧是童稚,懵懂,但却唯独思念从小到大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母亲,然而她却与父亲一同外出打工赚钱。一时失去母爱的呵护,我开始变得蛮横、小气。每天晚上,凝望天空,看着黑夜,都会想起母亲……
过了半年,父亲突然将母亲带了回来,并说母亲不会再走了。我欣喜若狂,拉着母亲的手不停地甩动,嘟囔着嘴撒娇似地说:“妈妈,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不肯走啊?”母亲煞白的脸略显些红润,勉强的微笑着对我说:“嗯,我家聪聪最懂事了。”听完,我开心地点了点头,一蹦一跳地出了房间。
后来,听爷爷奶奶说,母亲是因为患红斑狼疮——一种类似癌症的病才回来的。那时的我什么也不懂,只知那不过是一般的病,好似感冒。
有几天,母亲忽然变得神智不清,将爷爷认成了大爷,奶奶认成了姑姑,却唯独记得我。这时,我才感到些害怕,上学期间也一直惦念着母亲。放学后便往家中狂奔,生怕有些变故。母亲那时也说了很多奇怪的话,例如:让我好好学习,让我跟着爷爷奶奶好好生活,我也似懂非懂的允诺着。
噩梦终于来了,母亲躺在床上呻吟着,呼唤我的名字,一口气始终难以下咽,只为等待我的上学归来。然而,她最终没有等到。我回家时,见到的只是冷冰冰的尸体躺在单薄的草席之上,我惊呆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父亲一把抱起了我,擦试着我的泪水,泪水如洪水泄洪般倾泻而下,难以抑制。天空又下起了小雨。
“嘿,小弟,怎么了,发什么呆呀。”姐姐轻拍了我一下,带着鲜花来到了坟前。我猛然惊醒,却已泪流满面。姐姐与我将花放在了坟头,“扑通”一声,我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便飞奔回了家。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我能否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一切的一切,我只想默默地哭泣,默默地哀叹。
回家后,姐姐将母亲送丧时我在坟头留下的鞋子带了回来,那鞋子上布满了泥土,颇显破旧。我找了个塑料袋将它装了起来,密封保存。那泥土,我相信是母亲血液与大地的融合,那双鞋,我坚信是母亲留给我思念的寄托物。
如今,我已踏入了高中,成为了一个能理清感情,辨别是非的男孩。每日,都在坚持写日记,而母亲是永恒的话题。日记中,我表达对母亲无尽的思念,深厚的情感与内心的“抱怨”。“母亲,你为何离开我?”“母亲,你舍得你最疼爱的聪聪吗?”“母亲,我好想你”。这些平实的话语不知在日记中出现了多少次,我多想用诗一般的语言如杜鹃般啼血而出,倾诉内心的情感,却无力能及。唯有这些,最能表达出我对母亲的爱。
多少次在梦中忆及你,多少次在梦中为你哭泣,多少次在无眠中想起你,我的母亲!
“母亲哟,你像月光,给予我无尽爱恋……”再次聆听这首稚嫩的歌谣,内心又感酸楚。
母亲,我在寻找你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