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中国人》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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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丑陋的中国人”被人狠狠地臭骂了一顿,奇的是,挨骂者不仅没生气,反而对施骂者寄以无比的祟敬和感激。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原来施骂者也是一个“丑陋的中国人”,其之所以骂,只不过是渴盼这个所有炎黄子孙共有的民族,能去其丑陋,光大美丽,更加兴旺发达耳!
这位施骂者自号柏杨,当年以一篇《丑陋的中国人》,让那么多中华儿女如惊睡梦。
二十年后,有一个自称芝麻糊的中国机关人想写一本揭批中国机关人陋习的书。鹦鹉学舌,并不是也想震惊谁,更非自以为学识和才思可比柏杨,只是自认为爱国家、爱中华民族之心不敢稍逊于柏杨先生罢了。而,机关人,又是国家命脉、民族命运的把握者,是国家繁荣昌盛的动力轴心,是故,机关人的“丑陋”更值得一骂。
柏杨先生不仅是位智者,而且应是位学者。他骂中国人之丑陋,直上溯至春秋战国时代(他把中国人之丑陋全归因于儒家文化的影响这一点芝麻糊并不一定赞同,但骂“丑陋”之准、之深,却无不令芝麻糊折服),可见其学识之渊博。而芝麻糊呢,只不过是一小小的机关人,才疏学浅,对机关人之丑陋,只能凭一点直觉、借一点感触、抒一己之思而已。
中国机关人也是中国人,所以,中国人身上的“丑陋”中国机关人身上也具有,但是,机关人又是有别于其他社会群体的一个特殊群体,是故,他们身上的“丑陋”又具有其个性。其“个性”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为其他群体所不具有,二是其他群体虽有但没有机关人那么特别。
芝麻糊试图这样对机关人之“丑陋”的“进化”过程进行演绎:机关人的“丑陋”,最初应源生于中国人共有的“丑陋”之一虚荣。人一旦有了虚荣心这一原动力,就想出人头地,而出人头地的最好方式就是当官,当官能管人啊。如此,虚荣就与“机关”挂起了钩。有了“出人头地”,就又产生了“权力崇拜”这一“丑陋”;虚荣心强的人必然虚伪,虚伪是机关人“丑陋”的第二环节。虚伪又会衍生机关人的另两大丑陋,一是形式主义,做表面文章,假、大、空,二是缺乏诚信,相互折台、背后捣鬼等;虚伪的结果必然自私,自私是机关人丑陋演绎过程中的第三个环节。“自私”这一丑陋也衍生出两大“丑陋”:贪赃枉法和骄奢淫侈;自私的下一步就会导致奴性官大就是娘、给官就是娘。而奴性,又会衍生出拍上欺下和荣辱颠倒之两大“丑陋”。
以上这层层递进的四大环节及其八大分支,共十二个方面,应是机关人“丑陋”之精华。而这十二种“丑陋”又是相互联动、互为因果的,它们川流不息地相互作用,演绎出一种病态的机关文化。而,病态的机关文化作用于机关人,又“激发”和“促进”着机关人的“丑陋”。
中国人虚荣心之强恐为各民族之冠。刚会说话的小孩就知道头上插一朵小花“排场”,小学生得了个奖状,老远就会向家长汇报,而试卷上的“麻叉”总是捂着不给大人看,这恐怕也不仅仅只是因为怕挨揍。在农村,邻居盖了新房,他家不缺住,也要累死累活地为房攒钱。邻居盖了砖房呢,他就要盖楼房。连两位大婶的“年猪”也要暗地里比拼比拼谁多了几斤。
机关人的虚荣更是了不得。芝麻糊的家乡一个“炳生,几点了?”的笑话,说是笑话,却也是真事。那是手表在中国还很稀少的年代,一天,公社文书“炳生”下队劳动,下的是其舅舅家那个生产队。见其袖子卷得老高,手腕间一闪闪的,其舅父大人也深感荣耀,便问:炳生,几点啦?炳生是先仰头看看天,然后再低头看看表,以后又抬起头曰:九点啦!乡亲们都禁不莞尔,至今,还是互问时间的一个典
想来“炳生”当时戴的不过是一块假表或者坏表。时至今天,机关人的虚荣又有了“新的更大的发展”,假文凭、假学历到处乱飞,明明只是个高中生甚至只是个初中生,履历表上居然成了“研究生”。为了“争”一个只不过几十来元钱的职级,能争为“世仇”、争到退休。最能说明问题的是“排名不分先后”,一看到句话,芝麻糊就想笑,明明排名已分出了先与后,你注上一句“排名不分先后”就不分先后了?连公众媒体都这么来着,深怕挫伤了机关人的虚荣心。这也说明,中国机关人的虚荣已不是一般水平了,连公众媒体都怕了它呀!
虚荣本身并不一定是个坏东西,如果不过分,还能激发积极性和创造力。但机关人的虚荣心往往容易膨胀、容易走向极端,忍不得别人出成绩、出成果,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进步”。于是,便出现了死要面子、知错不改、推卸责任,出现了“小报告”、出现了背后“捅刀子”。机关人的“比”还有点古怪,涉及到功利,只比近不比远,对面单位二十岁小伙子当处长他不比,只和同事比,同事三十九岁搞科长了,为什么我都三十九岁半还是副科长?更不用说“放眼世界”了。机关人的比,有时还很离奇,他是一个小科长都搞了一个十八岁的“二奶”,我这局长岂不是该搞个十七岁的“三奶”?成克杰、胡长清那样的大官都能搞“小蜜”,我这个芝麻大的小官还不能“蜜”它一下“蜜”?
机关人的虚荣最容易发展成权力崇拜。追求权力就只有当官,所以机关人总是小心翼翼,既怕触犯上司,又担心得罪同事,看似兢兢业业,其实他只不过是为“官”而低头做人。有的机关人,一辈子都在为那个一官半职奋斗。他们中相当多的人,也并非是为了当官捞钱、享乐,但也谈不上什么“为人民服务”,其目的很单纯,就是为当官而当官,似乎很盲目、很可笑,其实,“当官”已成为他们的精神支柱。不久前,公事到一乡镇,遇一已退休的乡镇干部。席间,其自我介绍:是“副科”退休的,在乡里能“混”到这样也不错了云云,并特声明退休前解决的是副科,而不是“副主任科员”,一脸满足感和得意状。机关人的“副科”与“副主任科员”,职级相同、待遇相同,区别为,前者是“实职”,后者是享受“同等待遇”。都退休了,还在因退休前夕得的“安慰”是红纸封的而不是黄纸封的沾沾自乐,这类“机关分了”与孔乙己之类的“知识分子”恐也没什么大区别。权力崇拜的另一个表现则是对“官”顶礼膜拜。对“官”的顶礼膜拜表现在,面对比自己“小”的官是高人一等,优越感颇甚,在平民百姓面前就更不用说了,但在“大”官面前就低眉顺眼、惟命是从。官饭桌上的座次问题就是一例,别看他今天上座,如果明天来了个比他大的官,你就是用手铐铐他到进牢房,都绝对会比铐他到上座容易些。
权力崇拜的心理导致机关人,比的是“官”当的成绩,不比工作的业绩;比的是“谋官”能力,不比工作能力。谁的官大,谁的能力就大、谁的水平就高。至于唯上司之命是从,不管实际情况、不问黑白是非,那是自然的结果。
虚荣前进一步就会前进到虚伪。机关人的虚荣并不仅仅是普通百姓那样只是为了面子,其中还掺杂许多其他因素,所以从虚荣发展而来的机关人的虚伪就会比一般人的虚伪更“虚”更“伪”。西方的一个名人说了一个名句,叫做男人与女人间没有真正的友谊。其实,机关人之间的友谊是真要大打问号的。机关人间互相防范、互存戒心,很难有知心话语。常听人说,机关人没有真正的朋友,说这话的人自己何尝也不是在防范着他人?面对机关人,如果你真想获得一份诚信,付出一片真心,人家不仅会避逃三舍,还会送你一顶“不成熟”、“孬哄哄”的桂冠:这个芝麻糊都三、四十岁了,怎么还跟一个小青年似的!
听芝麻糊这样说,你可不要以为机关人是“老死不相往来”,相反,机关人个个都是“见面熟”,开过一次会、吃过一次饭,下次见到,老远就会伸出双手、问寒问暖,如遇几百年没来往的老亲。但你别把他的热情当真,顺手人情的事也就罢了,如你托个他有点为难的事,你找他一百趟,他会有一百零一个让你“等一等再说”的理由。但,从来不说“不行”。“酒桌上讲的话不算数”,这句机关流行语你总不致于没听过吧?这话想必你自己也说过。还有,机关人托机关人办件事,总是不停地唠叨,“你不能以为我酒喝多了,我讲的是真的,你一定要把我的事放在心上”……这样的场景你肯定也没少见过
虚伪者往往爱说假话,虚伪之于机关人,说假话更甚,更甚到至如家常便饭、从不脸红。桌面上与你大谈反腐倡廉,桌肚下伸手掏你口袋;每一次政治学习,“思想素质都有了新的更大的提高”,也不知其原来低到什么程度;天天马列主义、邓小平理论不离口,你若出一道“邓小平理论的精髓是什么”的填空题,保管他答不出来。反之,你若说了一句真话,他立马扣你“不爱学习”、“政治有问题”的帽子。机关人说假话,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以至把它当作在机关生存的一个基本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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