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门是开着的
我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焦头难额了,还是不停的吵着、闹着,就像川流不息的河水,永无遏止,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抱怨、气愤的味道,谁都不甘示弱,有些累了,我就像一个星期都没启眼的孩子,已迫不及待地去房间睡觉。可是她不这么觉得,嘴唇依旧一闭一合地,眼睛依然睁得很大,她很生气吧,应该还有难过,也许她也不想吵,我不再说话,哑巴了?没有,只是不想吵,我说过她,回到房间,轻轻关上门,接着门外是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里面那个人,那个人在笑,像是获得胜利的窃笑,也是那牵强的苦笑,那个人嘴唇干干的,脸色也褪去了血色,泛着一层又一层的白,眼圈是黑的,淡淡的黑,她的瞳孔也是黑的,那个人病了,而且是无药可救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我站在镜子前,许久,当我再抬头看时,那个人哭了,没有声音,没有准备,哭了,顺着苍白的脸颊,也流下了一串晶莹的眼泪,那个人静静地说,我和她隔着一扇门,因为时间所以开门的钥匙生锈了,坏了,打不开了,我和她都在努力地寻找那把钥匙,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我点了头,情不自禁的,像是被命令后的妥协。
她来了,死一般寂静的房间里夹杂着一串脚步声,她看着我,我也看看她,我看到她的眼眶是红的,我心里竟想到了虚情假意这个词。我有些惊讶,更有些害怕,会不会有一天,我和她自相残杀,僵持了很久,她转身走了,我没留她,看着墙上的那挂全家福,我的心居然开始微微发惊。
真的隔了一扇门,有钥匙,却不知道怎么打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吵,我有些厌倦了,厌了这样争来吵去的日子,倦了这样你死我活的争斗。
天黑了,我坐在她的对面吃饭,我不想说话,也不敢说话,怕一说又是一次大吵大闹,她终究是沉不住气的,只过了一会儿,她就开始挑毛病了,一直唠叨着,即使我一句话没说,我觉得我的头快要炸裂了,脑浆什么的都要炸开了,我放下筷子走了,那一刹那,我看见她在笑,那是一种因为满足而开心的笑,等我回到房间,我又看见镜中的那个人。
不一会儿,我几乎是冲到镜子前,镜子中的那个人不见了,只留下了两个鲜艳的大字:隔门。我笑了,一种肆无忌惮的笑,我和她隔着厚厚的门,我听不到她的心跳却总以为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而她,摸不到我的脉搏却总以为能触到我的心脏。
其实,我们都像孩子,彼此自伤着,还自以为是的认为,那扇门是开着的。
跨不去的代沟,使我们生疏到都不再亲密,不敢靠近。——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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