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窗
曾记否,窗内女子,嫣然一笑。
触摸着窗,触摸自己的脸庞。回忆当年。
儿时,从城里回到乡下,在奶奶那独有的奇特小平房里。奶奶怕我晒着,只允许自己呆在屋内。从而养成了我摸着窗望着天空直直发呆的好习惯,口水鼻涕一把流,嘴里不乏对着窗外美好的景象感到奇特的傻笑。
上村中小学路过的小孩子无一不见我就乐的,指着窗,大声喊:“看,一傻妞!”跟着大家就起哄,哇哇地叫起傻妞来。当时不谙世事的我,还以为受到了热烈欢迎,看着大家笑,也跟着哼哼笑起来,自己不停用手敲窗户,以示友好,而不然,窗外之人以石相还。顿然,人影全无。
窗子打破了,可我还在笑。
夜幕降临,奶奶不知从哪里揪出早上的那群小学生,兴师问罪。当时的我在奶奶后,在昏暗的灯光下面对一群黝黑的男生,而他们也用很是鄙夷的眼光看我。
“你们几个兔崽子,弄坏俺玻璃就想逃,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后面,奶奶便拿起扫帚打,那几个小孩便“啊!啊!我再也不敢了”的乱叫,我坐在门前横木,与正在修理窗户的王大爷笑着。由于村里同姓,一家人,打别家小孩都是没有关系的,只要不伤着重要部位即可。
窗子很快便修好了,换了一块崭新的玻璃。
我也终于和他们说上话来,那是在王大爷为他们上药之时。开始时只是都很避讳我,但还是糊里糊涂的攀谈起来。
“你为什么不上学啊?”他们问。
“我在外边上,不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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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是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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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很远的地方,要坐火车的。”
几人相视而笑,于是乎,我进了他们的队伍里。
由于上次破窗事件,奶奶也放我归山。
老大是阿狗(全村他家一个姓苟),每次,我们都只玩两种游戏,一种是演唱会,另一种是捉迷藏,演唱会的主角每次都是阿狗,他会站在橘子树旁,我们这些小的们便坐在橘子树下听他唱那几首少得可怜的曲目,最后还要违背良心给他鼓掌。捉迷藏时,不知是大家都找不到我,还是忘记了我,每次都会丢下我一个人藏在池塘边躲着。直到天黑,阿狗才会带着其他小伙伴来找我,问起缘由,竟说:“我还真忘了你了,若不是我爸说起,你呀,嘿嘿……”顿时,我哇哇大哭起来,说他们不是。几个小男孩见我一女生如此嚎啕大哭,一时手无足错,连忙喊道:“对不起啦,大不了下次让你来捉我们。”
破泣为喜。
有一次,由于急于上厕所,却在林子里找不到厕所,急得大哭起来。阿狗却叫我“就地解决”,可向我一黄花闺女,自然是不愿,大家都在笑我,却很勤快的捡起些木柴,建立起一个屏障,我成功解决了内急,但大家都累得不得了。
开学前几天,阿狗不知从何处拿来烟花,说要庆祝一番,许下开学愿,烟花一炸,就能实现。不料,烟花没被点着,可能是受潮的原因。我们倍感失望。而我的愿望,便是永远同这群兄弟们一起玩。可是烟花没有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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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意,还是命中注定?
第二天,父母便接我回去了,阿狗和其他伙伴们站在门旁,看着我走。眼里似乎有丝丝痕迹。
那时的我,从未觉得如此心情痛苦。
那时的我,七岁。不知为何,往事于我如此明晰。
如今,面对凄凉的窗,满是霓虹的光彩,撩人的歌声。如此如此的美景,已完全不能让我完全心动。
曾经的你们,还会在橘子树旁唱歌吗?曾经的你们,还会在看到城里孩子满是不在乎的眼神吗?抑或是和我一样,无法想起各自的脸庞。
窗虽破,还碎片。早晨起床,触摸窗户,太阳热能由手尖传至内心。
触摸心窗,上面虽斑驳着层层裂痕,但映出美好的风景,那风景,不正是我和你们欢乐的场面么?
试问,你们还曾记得,当年窗内女子,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