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的青春
不知道要有多坚强,才能念念不忘。在那迷失在悲伤里的青春,我们曾经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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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相遇,豆蔻之年,我一个人坐在院子的角落。讨厌喧闹,只想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在思想中直至沉没也走不出来。我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与年龄不相称的沉思。同年龄的女孩子和我没有多少共同话题。
那时候,有个男孩子走过来对我微笑,说可以和你聊聊天吗?我们一个小区呢。那种笑容是可以把阳光都比下去的。我黯淡的心,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光明。你的脸有些苍白,但是干净得有透明的感觉。我问你的名字,你说你叫平安。
我们都喜欢文学,喜欢一切唯美的艺术,喜欢那些不被人注意的边缘光影。他说要带我看遍世间美景,我说唯愿冬夜与君共听雪,秋日并肩看落花。
我们是邻居也是同学,常常可以见到。平安有时会叫我出来,我们一起在安静的午后读书,在夜晚的江边闲坐。平安一直很照顾我,不带我走远路,也不会让我觉得太累。看天上的云朵飘过,我们会交换些对人生的感悟。他的眼睛很清澈,心灵很温暖。
平安,我想我一直是个孤独的人,朋友很少,所以我在很长时间内只依恋你一个人。敏感安静忧郁如我,是不善于与人相处的,尽管我愿意付出真心。你告诉我,要坚强要乐观,走入人群寻找人情的温暖。花开时节你说,没有一朵花拒绝开放,花开是花的微笑,你为什么不经常笑一笑呢?你还说,雪儿,你是个有诗情的女孩子,但你要快乐一点。平安,我的诗情也只有你懂了。别人都不屑一顾。
你问过我为什么不和其它女孩子一起玩,我说她们不愿意理我,因为我只有一只眼睛。你望着我的眼睛没有说话,我告诉你,失去的眼睛是因为一场事故。我也问过你为什么不和男生去打球,你说学不会。怎么会?你那么聪明。不过我没有说出来。
你给我推荐很多书,在里面我渐渐找回了生活的温暖与支持自己的力量。你的话永远积极乐观又不说教,一步步把我带到阳光下。你会让我靠在你身边,听你讲许多的事。我们总有些趣事可以交换。你也会听我讲那些华丽的梦幻,笑着说雪儿你的心里有多少美梦。
不过这样简单的情节,想起当年事,依旧泪如倾。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平安从来只是路人,但我心里他始终重要。
十五岁那年,我的了心肌炎,一度抢救。平安就一直守在身边。有次心脏难受得厉害,我学着三毛书里的话说,平安,把你的心换给我吧。他脸色一沉,说雪儿你别说这种话。我怔了怔勉强说我开玩笑的,我的痛苦怎么能要你承受。
日子一点点流过去。平安的陪伴让我走出自我的束缚,开始学会乐观学会交友,忧郁的影子开始淡化。只是同学说我身上书卷气更浓,人也沉静得不像这个年龄。我安静地微笑着,说也许经历与别人不同吧。我还是不习惯向别人表露心请,所有心事仍是讲给平安听,只是我不再像从前那样落寞。平安总是温和的劝解我,直到我解决问题。
我们不曾说过喜欢与爱,我们可以谈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和丑恶,却唯独对爱情闭口不提,因为每次开口,他都会顾左右而言他。
平安,你一定记得,十七岁那年的冬天,我给了你唯一的一次拥抱。我们走在街头,谈着对未来的设想,你说要简单纯净的生活,享受平凡的快乐,要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之后就没有什么征兆的倒了下去。我打120之后抱着你单薄的身体,哭着说平安你不可以走,我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依靠。你出奇的平静的笑着说雪儿我如果去了天堂就可以自由的飞了。我流着泪,北方飘雪的冬天泪水转眼成冰。
把平安送去急救之后我焦急地问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医生说先天性心脏病啊,活到现在都是奇迹了,难道以前不知道。我定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平安,为什么瞒着我。你是笑着走的,可我只能哭着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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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了天堂,可是你的身影却不曾飞进我的梦。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上天何以残酷至此,让我刻骨的思念都没有了落点。
后来平安的同学给我看他的日记,有一页写道:我和雪儿一样是没有未来的人,我什么都不能承诺给她,也没有能力拥有她。我们的永远有多远,也许我明天就会死去。天地为证,万物为佐,雪,我爱你,尽管我也许不懂什么是爱。可是我不能。与其让你爱过心痛,不如我们只做朋友。
回忆泛滥的夜里我一次次无声的唤你的名字,平安,那是父母对你最大的期待,却终于没有概括你的命运。我哭泣流泪,到眼泪的尽头,我才安慰自己说,或许我应该感谢你,没有让我沉落进早恋的漩涡,没有让我一直把自己封闭在孤独的世界。那是,唯一的温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