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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除却美术，几乎是莫小成避之不及的科目。

“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炸掉呢…”下课铃声伴着他的吐槽声声响起，眉头一次次纠结在一起，

连课间上厕所的心情都丢得远远的。

“话匣子，诶，你可别找我啊。”伴随而来的是李雅琳唯恐会被盯上的紧张表情。

“没义气。”不耐烦的甩甩手转身趴向了桌子。

大不了睡觉。却担心又被老师找茬接着站。准备着发愣的度过下午……

除却无聊的课业以外。

“什么？下午就可以回家？”

“嗯。”

“不上晚自习？”

“嗯。”

“每天都这样？”

“嗯。”

莫小成满脸兴奋询问着，面前相对的是不紧不慢有序收拾作业的纪晴，以及…身体之上那张冷淡得像石板的脸。

“多说两个字会死啊。”

“…”

得，连一个字也省了。算，回家咯。莫小成没有看到纪晴发来的悲伤地叹。

校服男生背着印着“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双肩膀一路蹦蹦跳跳的回家，这样的场景多半有些滑

稽。但用李雅琳的话来说：如果把这件事安在莫小成身上，绝对是理所当然。

当然这样是在他迎上父母面红耳赤的瞪眼场面之前。

女人的满脸横肉剧烈抖动着，口水一个劲儿地往外喷。

“你说你！干嘛送他去那个学校！跟你说了混不下去的！”

与之相对的是中年男人同样愤怒的面孔，有那么一瞬间，莫小成觉得他的眼睛快被挤出来似的：父母又吵架了。莫小成怀疑自己与妈妈的亲生关系，女人太凶暴了，总是不在乎这个小男孩，遗忘了他似的……

“爸…妈…”莫小成总是不习惯的吐出这几个字。

当莫小成意识到他们把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逃避就一把被父亲的粗糙的手抓到了小板凳上放好。

“坐好！”不可违抗的语气，充满了怒气。

搞什么飞机呢。莫小成猜到了个八分。

“你倒是给我说说，今天在学校给我闯了什么祸！！”他暴跳如雷，手中是随手扯下的裤子皮带。莫小成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父亲的肚子，

每次总是随随便便的说一声：

“哈，瞧你胖的，不用皮带居然可以用撑的。减肥吧胖子。”

天知道他是不是被吓昏了头，居然还开起了玩笑。

全屋子寂静了…三秒钟

“减你个大头鬼！你一天学了些什么！！！啊啊！你说啊！”

意识到被羞辱了我莫父像一只睁开铁笼的哥斯拉，对着小板凳上一脸幼齿样的儿子大吼大叫。或许这样的场景比中学生背着幼稚双肩包蹦蹦跳跳更令人觉得滑稽。

“喂。”莫小成恍然听见从吵闹的训斥声中传来一句冷静的招呼。

转头迎来的纪晴呆滞的眼神。

“喂，大叔，裤子掉了。”懒散地对着正对面孩子般撒泼的中年男人挑逗。

“什么？”莫父下意识地低头查看，抬头时却不见了俩孩子的踪影，气急败坏的一脚踢倒了刚刚莫小成坐过的小板凳，小板凳成了父亲“撒欢”的工具，母亲还是很鄙夷的看着这一切。

“咚——”

“去我家。”依然面无表情的回答。相对应的问题是莫小成五分钟前发出的“喂喂喂！去哪？拐带我啊啊啊。”

“真的？去干什么？”

“不想被你爸猛K就跟我走。”

莫小成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才想起纪晴在自己家看见的荒诞场面。

“诶，你是不是觉得我特丢脸。”他低着头，头一次在纪晴面前显示的沉寂。

“不会。”依然是简短的回答，不同寻常的是嘴角上扬的幅度，也是头一次显示。意想不到的…灿若阳光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也！会！笑！”莫小成一副受惊的表情咋咋呼呼的大叫。

“嘿嘿嘿。”说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却仍听得出逗乐的情趣。

“跑？”

“哈？”

乌压压的天空下，少年孱弱的身影一前一后的交错。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悲伤。

但愿。

纪晴的家坐落在城北的高级住宅区。

“哇，真漂亮。”等电梯的间隙莫小成好奇的摸着周围的饰物。

身旁的纪晴不自觉地又恢复了一脸的面瘫。他闭着眼睛，满是安静。侧脸和正面都是异常的好看，头发前几天被仪容检查组逼着剪掉了，蓬松的，看起来却出奇的清爽。

“叮。” 电梯到了。

“喂。”莫小成的头被轻轻的敲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敲打，却因力度恰当好处，连句埋怨也没理由说。

14楼。电梯中的无重力，让莫小成在开门后感到脑袋一阵晕眩。一头倒栽下去…差点。

“小心。”被纪晴伸出的手拦住了。

“谢咯。”以一个微笑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