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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在农舍的屋顶袅袅升起，在霞光四射的空中分散后消隐了。

女人吆喝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男人跳着粪桶从我跟前走过，扁担吱呀吱呀一路响了过去。慢慢地，田野趋向了宁静，四周出现了模糊，霞光逐渐褪去。

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我看到广阔的土地坦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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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抹霞光也消失在了云层间，黑夜盖上了苍穹。天上点缀着分布的星星和大地上零星亮起的灯火相互照映，如同两个镜面的世界。伴着晚风，虫鸣和依稀的灯火，老人与老牛轻踏着回家的步伐。 哒，哒，哒…… 声声敲在了干涸的泥路上。

星月照耀，段段辉绸向下飘落，隐喻映出了茅草屋的轮廓。老牛伏在屋前的草地上，老人坐在屋前的躺椅中。一人一牛就这样静静的待着，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微弱的月光照出老人脸上那分明的沟壑。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望向空中的繁星与明月；两片干瘪的耳朵竖起，静听着竹林萧萧，蛐儿鸣叫。良久，一声长叹呼出，伴着一句低语。

“哎，没变，都还一样啊”

老牛依然静静地伏在那里，就在老人面前。它一起一伏的身体渐渐地静下来了。老人起身，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随后伸出手抚摸着那如同山峦般宽大的背脊。

“福贵，虽然我们交情不深，但是你自从跟了我就一直勤勤恳恳，我也待你不薄，咱谁也不欠谁的。不要担心明天的活了，今晚就好好地睡吧”

无论是那老朽的手掌还是那黝黑的背脊，都纹丝不动，静静地享受着夜里微风。

“好，好。” 老人沉吟道。“走了好，走了轻松。” 说着，他徐徐踱步回到了躺椅上。“你先走着，哈哈，我还要待一会儿。我要再看一次日出，再看一次日落。”

同一片天空，俯瞰了大地千年，同一片大地，仰望了天空千年。生命，就像天空大地中那匆匆刮过的微风，卷着太阳的温暖，夹着月光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