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究只能活在书里
第一次邂逅你,是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清夜,我躺在月光织出的朦胧网里,百无聊赖地翻弄着摆在母亲床头的那本《隋唐演义》,一个名字映入了我的眼帘——王伯当,对于不怎么看书的我来说,这个名字显得那么陌生,却又有了莫名的亲切,我的目光往回走,只见书中写到“但只见王伯当银盔素甲,白马金刀,长得是面如美玉,目似朗星,通天鼻梁,四字阔口,一脸英气,一身俊武。”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缓缓地在我心田里生根发芽。
那夜,你慢慢走进我的世界。
往后的几天里,我无时无刻不在书中翻寻着你的踪迹,似乎你的轮廓已经在我脑海里渐渐成形了——一个武能神箭定乾坤,文能妙笔安天下的忠义美将军。“哎,为什么你终究只能活在书里?”我总是独自一人对着夜空长叹,我多希望这位想象中英姿飒爽的俏将军能够出现在我的眼前,只要一分钟,一秒钟,也就够了。
原以为我对你的喜爱就止步于此了,可是当我深入了解你时,我的魂儿一下就被这个有血有肉的形象勾去了。
每一次看你,总有种不同的感觉——我看到或是你的痴,或是你的傲。不论是什么,都能引起我的共鸣——我和你太像了,一样的痴傻,一样的倔强,一样的认定了一件事就会不管不顾地去追求。
一次次的品读,回味,换来的是越陷越深的思念。那时开始,听歌的时候,我觉得每一首唱的都是你;读诗的时候,我觉得每一句颂的都是你;就连上课的时候,我每一秒想的还是你。你的身影在我心上挥之不去,使我茶饭不思,辗转反侧,短短半个月下来,往日活力四射的小女孩已经变得有点精神萎靡。现在想来,那时怕是相思成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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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的爱已经走火入魔,以至于课堂上老师讲的什么我一点也听不进去,成绩也因此一落千丈。
我意识到这个问题,可我就是放不下你,我常常在想,为什么一页触指可破的纸,却能把我和你隔开了两端,生生地站成了没有船儿摆渡的岸:“你,终究只能活在书里吗?”
当我看到你怀恨而终的一章时,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碎了,那一刻,仿佛连呼吸也是痛的,我开始后悔我为什么要翻开那一章,是不是,我不翻开,你就不会离去?我甚至开始自责,开始怨恨自己,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一连两三个星期,我都沉迷在失去你的痛苦里,无法自拔,每个早上起来,我的枕头都是泪湿的。
你的离去让我开始恨——我恨李密,我恨李世民,我恨那些不爱你不珍惜你的人。就连最要好的朋友无意间言语中伤你,我都会像一头失去理智的狮子冲上去和他拼命,我知道,你忘了当年落草为寇时的初衷,可我却不知道,我忘了曾经君子之交的淡然。我失去了我的公正,失去了我评判一个人的底线,只要谁说你一句坏话谁就是我的仇人,只要谁赞扬你一句谁就是我的朋友。渐渐的,那些原来和我亲密无间的小伙伴一个个地疏远了我。其实现在想起来,这不就是人性吗?人们总是用自己所谓的道德原则去评估他人,因为自己的喜好盲目顺从,人云亦云。
可你仿若明知其含剧毒而又自甘于被它的的色泽和醇郁所魅惑的一盏鸩酒,让我心甘情愿的为你沉沦。终于,那个被我伤过的朋友忍不住冲着我大吼:“你终究只能活在书里!”
什么?!这一句话犹如一个晴空霹雳,生生地砸在我对你萌发的情愫上,让我由内而外颤动着。
梦,该醒了,在那一刻,我感到心头空虚得发慌,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了你我还会孤单地可怕。我开始反思——从当初你不顾一切地去追随昏君李密,我还在暗地里笑你,以为你总是崇拜偶像。现在我所谓追求,不也是我亲手粉饰起来的一个子虚乌有的偶像么?
想到这里,我猛然发现,曾经的我竟是如此没有愚昧,什么时候,我成了因风四散的蒲公英,随波逐流的浮萍,我合上了那本《隋唐演义》,淡然地笑了:“你,终究只能活在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