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了一个繁华盛放的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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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行字迹,迷离了一个繁华盛放的学年,它和他都早已翩跹而去。
——题记
“
《诗经》中这首赞扬君子的诗又被我翻了出来。看着这俊逸潇洒的字迹,我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他温文尔雅,才华横溢,吟唱着远古的君子之歌走入记忆深处。
记得他的头发永远规矩妥帖,干净清爽,有次讲课,我还闻到上面散发的薄荷香味。他戴着一副精致的黑框眼镜,一双睿智的眸子透过镜片闪烁着温润的光。他喜欢单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上面没有一丝褶皱,熨帖自然……他身上弥漫着儒雅之气。
语文的典雅与他的气质融合得看不出一丝裂痕。我们经常在课间打趣他说,他是个教语文的,也只能是个教语文的。
我们从没看见过他发脾气,也想象不出他盛满微笑的脸庞如何写下与他格格不入的愤怒。他可以在门口静静地等着数学老师拖堂,看着数学老师写完最后一个数字;他可以微笑地听着我们抱怨,忍受我们各种过分的小任性;他温和鼓励,凡是得“A”的同学,下次可免作文一次;他可以容忍我们对他青春的过度探问,当把那封写给暗恋了六年学妹的情书读出来时,他英俊的脸上也染起微微的薄红,不太好意思地看着我们放肆大笑……
他就这样温文尔雅,不怒不愠,安静地像一首诗。有时候经过教师办公室,里面传出大声的谈话声和笑声,他却埋在我们的作业堆中,留给大家一个认真的背影。窗外明媚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时光静止,定格成了一副古典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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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喜欢诗,第一节课他就给我们讲诗。他讲诗的源头,讲河边的两只水鸟,“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他讲诗的多样,诗的奥妙,讲雎鸠黄鸟,蒹葭白露;讲习习谷风,霏霏雨雪;讲静女其姝,伊人在水……到后来,则是讲诗是如何用最干净的汉语短句,表达人的喜怒哀乐……他讲得神采飞扬,我们听得如痴如醉。那一堂课,我们仿佛畅游在诗的海洋里,本来都因作业而麻木的感官都好似被诗给激活了。
期末的最后一堂课,他也是讲诗。黑板被各科的复习要点挤满了,他借来我的本子,用俊逸飘洒的字迹在那上面写了一首诗: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举起我的本子,对着大家开始逐字逐句地讲解,还说把这首诗送给我们,希望我们成为一个品德高尚,学识精湛的君子。他带着我们一起朗诵,声音不太大,但传得很远,很远。
遗憾的是,风是留不住的,他亦如此。第二年夏天,他没有回到课堂。隔壁班女老师成了我们的语文老师,她站在他曾经站过的那个讲台上,却不再为我们讲诗,使我们不由得感叹当时的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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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这么一个君子,他温文尔雅,才华横溢,在这青春的繁盛季节里,我该何处瞻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