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枫叶林的记忆
想起古屋后的那片枫叶林。蒙蒙的细雨,两把不同的伞。
——下着小雨。
听别人说,那是座很古老的屋子。以至于忘记它经历了多少年代,多少沧桑。看着那发红的桐木雕栏,一片片泛起的木屑,我曾经有一股冲动,打算着,把这座古董拆掉,重新在这里建一座小屋,只属于我们自己。我们一起在这里,慢慢回忆……
你说,这是时间的磨损,这是岁月的痕迹。
我不懂。
你说,时间的流逝就是最好的记忆,把它刻在心里,远比这个更有意义。要知道,这座古屋后面的那片枫林,有很多回忆。
习惯性的打开窗子,的确看到了一片如火的枫林 ,是吧,每片叶子在秋天都会落,唯独枫叶变红,璀璨的红,我看着那片林子,眼睛酸疼了。林间几声清脆的鸟鸣让人很舒心。天空很洁净,云朵很白,很厚。肆意地在天空呈现出不同的形状,看起来像凸透镜,很碎很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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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静静的走到这里,踏上带有余温的台阶,一切都没有变。正常的运转着,协调着。
有人说:一棵枫树,仿佛遮盖住了一片天,枝叶繁茂,红色由浅变深,层层递进,这定是一个渐变的过程。脑海里,我想到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趴在这级台阶上,满脸泪痕的望着我,手里抖着那张不及格的试卷。亲切的喊着学姐,非要我帮你签字。是啊,我拿起笔,写出了自己练习多年的两个字:太差。你微笑着走了,留下我在那沉思。
你不知道,我等了很久很久,希望你回头看看我,哪怕给我一个微笑。都能让我开心一个世纪,天堂跨到地狱,依旧高兴着。可是,你没有。你望着那张被解放的试卷,木讷了一会,不停留的走了。
秋天的凋零与成熟的确很矛盾,或许这就是规律。世界呆滞着,眼睛里冒着金星,随着天地眩晕。与萤火虫共舞着,你看啊,它们很调皮的在我眼前飞啊飞,我真的要倒下了呢。迫切的想要回到大地,吮吸着泥土那芬芳的气息。
原本这一切都会过去,你依旧那么不羁。可是,我错了。第二天的余夕,你又坐在那哭泣,似乎比上次更伤心了,我问你所谓的原因,你满的脸泪水与灰尘,让我不自觉的笑了。你说,上次签字太简单,又被老师批了。我心里有一阵笑意,不过那也只是在心里,因为我知道,你需要的是安慰。
就这样,我陪你坐在阶上呆了一夜,台阶慢慢失去的温度,夜里毫无顾忌的风把我们吹得浑身打颤,互相靠着,睡了一夜。
黎明,如血的朝阳把我们的影子拉的又瘦又长,眼前一片红的海洋,那些枫叶脱去了往日的单调,变得鲜活起来。我觉得,我的心涌动起来,我感受到了青春那藁逸的气息。心里又萌生了一股涌动,翛然之大喊:青春万岁,花季温存。虽然我知道,青春会消逝,花季也会凋零。傻傻的,希望这一切不会改变,就如地球不会转。想到这,我有露出了那抹无谓的笑。
当我还沉浸在幻想中的时候,你早已背起书包赶往学校。我很机器的看了下表,也迅速的飞了。
以后的每个日子里,我都会到那座小屋坐一会,有时候是几分钟,有时候十几个小时。因为我喜欢,感觉世纪的漫长。
伴随着秋天的悲凉,我走进了那片枫林,走得很轻,很慢,觉得自己仿佛快要死了,跟秋叶一起埋葬在大地。
秋天是个多雨的季节,我支起那把淡紫色的伞,看着伞边不断落下的雨滴。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我是这样想的。当时我那么想看到你,想起你幽默的语调,滑稽的动作,无拘的性格。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快乐,你让我设想到自己小的时候,自己的童年。于是,我们在一起很八卦的搜集那些笑话新闻,然后在一起做欣赏状,事实上,我们的本意只是消磨时间,也许这正是我们的武器。把它对准时间的缝隙,放肆的游戏。那以后,我变得不那么沉闷,真的不像以前那么沉闷了,我感谢你,也感谢我自己。
曾经我讨厌回忆,因为记忆里总有一些事,我努力忘却忘不掉。很多人说我健忘,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不刻意去记,不喜欢记太多事,那样让自己很累很累。
我累了,要睡了。我屈膝趴在屋里的那把藤椅上,这把椅子有着与世界共存的权利,因为,他们都是那么老。老到有很长的历史,老到让每个人都知道。
朦胧的眯着眼,我萌生笑意。我看见,你打着一把淡蓝色的伞朝我走来,还不时向我挥手,亲切的喊着我学姐。原以为这是梦,一个醒来后什么都没有的梦。不过,你手指尖的温度告诉我,只是事实。
我们在一起直到黄昏,夕阳接近山脚的地方。很红的残阳,很红的枫叶。天空一片海,林间一片海。世界还真是奇妙。
就这样,我们回到了开始。
我对你说,把这屋子拆了吧。
你说,不,这是时间的磨损,这是岁月的痕迹。
这次,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