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阁问我，你看见了什么呀。

我抬起头看着小阁的脸颊，瓷白得没有血色，我有很多很多话要对小阁说，但我不知道怎样排序才会更节省时间，这是一道非常难做的题目，我挖空脑袋里的东西还不够。小阁茂密的黑头发在阳光里成长啊，很痛。成长很痛，是啊，我这样想。

小阁用她瓷娃娃般的脸瞅着我，要我回答。眼睛清澈明亮，箱有泉水淙淙流过，反射着细密的黑色光亮。光线匆匆，收不住她的视线。阳光像流离的蕾丝带飘在我们之间，我们没有距离。我们可以顶着无与伦比的明媚在致密的光线里行走。我说我不快乐，我以经找不到伙伴了，直到小阁出现，蔷薇开始茂盛，笨重的机械声并没有预料中的那样嘈杂。

小阁，小阁，我在看你啊，你看你多茂盛。

我指着自己的眼睛，我想让她看清楚我的眼睛，让她看到她在我眼睛里的样子，她以经开始在我的视线里种植花花草草。有了她种的花我的眼睛就会很美，很漂亮。

以前，在没有小阁之前，我是个坏脾气的娃娃，脏兮兮的，会哭，会闹，谁也不喜欢我。它们说我是个讨人厌的家伙，我没有在任何人看我的眼神里看到怜悯，它们没有让它们的目光收留我。但我有唯一的优点，我的笑容很美，它们想从我的脸上挖走我的笑容，它们说我与我的笑容很不匹配，所以它们阻止我的笑容继续烂漫，在这个晦暗的过程中看到自己滋生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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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有我自己觉得无辜，但是我依旧哭闹，对着它们，我沮丧地失掉了自己最后一些对乖巧的记忆，所以我任性地让这些坏脾气在我的身体里滋长。

我小心地记念着自己的过去，但每一处都是伤心的裂痕，无法拾起来补救。听到自己的无奈却是多么切喜，我感到自己就是一个拿记忆去悬赏的疯子。

在杨树挺直枝干的时候，这个城市便失去了对色彩的知觉。大把大把的音乐歇掉了。

小阁是个天使，她忽然唐突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出现让我措手不及，但我喜欢被她的爱恐吓到。

我们都不是喜欢喋喋不休说话的人，连愤怒都是，所以在一起的时候很安静。她停下陪我，她说，啊木，你看你都把糖果屑黏在衣服上了，你该去好好洗洗。

我很乖，我肯听她的话，我愿意被她仓促的爱吓到，我快乐得几乎发狂。

小阁的头发茂密而厚，挡住了我仰望太阳的视线。此时太阳是个动力不足的机器，它该学会补给。小阁的头发在天使的头颅上快乐地滋长。它们好看极了。

我指着我的眼睛无比快乐地说，

小阁，小阁，我在看你啊，你看你多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