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风俗
新春佳节,数千年前就已是一派万家不眠,举国欢庆的场面。岁月的侵蚀似大浪淘沙,时光老人就像一个刻薄的鉴宝者,但在沧海桑田中沉淀下来的则无一不是经久不衰的精华。就是因为它们的存在,古老的中华才历经风雨飘摇,延绵至今,而春节无疑是这些瑰宝中的佼佼者,它也是浮萍游子寻根归程的号角。
暮色翻山越岭,渐渐吞没了小城的夜空。灯笼的外壁被灯泡烫得彤红,路上飘着拖拉机“剔剔挞挞”的马达声,由近及远,经久不散。周围的所有,都那么的陌生,却又有一丝莫名的亲切。上一次回家乡过年,还是在两年前,而这里似乎被封存了一般,与我的所记忆中的没有任何变化。父亲不及而立之年就离家奔波,对于我来说,故乡,那是一个几乎陌生的存在。这时腿脚不灵便的爷爷打着手电从院子里摇摇晃晃的快步走来,操着一口浓郁的乡音招呼我赶快去吃年夜饭,在那一霎那我想我明白了那一丝亲切的由来,赶忙扶着爷爷回去。“年”不正是游子探亲尽孝的佳节吗?
第二天下午,在逐一探访完亲朋故友后,父亲拉着我离开了酒桌,从觥筹交错中解脱出来,我们在乡间小道上步行,不久就走到了一个小村落,我知道这里曾是家族的故地,先祖们在明朝时来到了这里,建寨筑楼,方圆近十亩,共四门,环寨有一条护城河,在西门还有一个水坝。这个建筑一直到民国时还能抵御马匪的侵扰。而如今,当他的后辈,父子二人来寻访此地时,呈现在我面前的只有密密麻麻的村舍和满眼的断壁残垣。城墙已不知在何时塌败,枯水季也难觅护城河的踪影,只能看见一条宽宽的河道,河道上铺满了白色的落叶。昔日气派的水坝已难寻真容,倒更像一座长桥……物不再是那个物,人也沧桑起伏,当年在这里建城时,一共有四家,现在我们是唯一的幸存者,但哪个家族能历久弥坚?在近100年前,一位族人在赌坊里挥霍掉了家族的最后一处产业,而不得不离开这座曾是自己的家族亲手建造的古寨。父亲在“城里”漫无目的的寻找,寻找他童年的遗迹,在他一贯乐天自信的眼中,流露着难以掩饰的感叹和悲凉,我则不断按下手中的快门,因为很快也许连着最后的遗迹,也将消逝。“年”就是特意留给像我这样不知家乡在何地的人一个寻根问祖的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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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青岛的前一个晚上,我久不成眠,索性走出门外,却意外地收获了一个至今为止,我所见过的最美星空。只有在乡村,在没有任何光污染的原野,才有这样完整的夜,一颗颗恒星组成炫目的星座,向我释放来自几亿光年外的仙光。无穷无际的星河,排成暗含天机的纹理,他想在春节向这个沦落天涯,看不清前方的我述说什么呢?
这是我所度过的最有意义的春节,我探寻了祖地,欣赏了星空,朝夕不离的陪伴着有些微醉的爷爷,我不想少小离家却不曾归,我必须传承这段历史。回青岛的路上,这座乡城越来越远,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而我则要面对全新的36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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