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的另一面
本以为,成长的意义就是与至亲至爱的人不断地告别,然后渐行渐远……
直到暑假的一个午夜,我发现,成长的意义不仅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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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偶然而又格外宝贵的机会——我们一家三口能坐在一起,从天南谈到地北,从过去追溯到未来……
我是一个典型的留守儿童,今年是外婆照顾我的第十个年头。我的父母亲都在隔海相望的海南岛从事着建筑工程的事业。我的父亲与其他的包工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两样,黝黑发亮的皮肤,粗糙且宽大的手掌以及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可他却揣着一颗与他极不相称的温婉细腻的心,虽然我过去未曾察觉。
那晚是我抵达海口的第一夜,父母按照老规矩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给我洗风接尘。一小家子好不热闹。待饱餐过后,我与母亲便在厨房里开始洗洗刷刷,等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已接近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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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们都毫无睡意,干脆在客厅里拉起了家常。起初,我觉得十分地不自在,一霎间竟不知要说些什么,特别是大人——我的爸爸在场。
“这次中考可还顺利?这么久了我也没问过你。”爸爸先开了头。“正常发挥吧。”我简单回答。接着我们慢慢地谈开了。我讲述了毕业时同学们难舍难分的情景,包括对于过去三年的回忆,以及对高中三年的憧憬……父亲一言不发,默默地听我唠叨完这一切,然后悉心地适时给我适当的建议,这是我从未料及的。我几乎想象不到这是往日不善言辞、“自我封闭”很久的父亲。
聊着聊着我们便提及到他们是如何“狠心”将我一人撇在老家。他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说:“生活所迫啊,事业刚起步时,条件极差,不忍心将你带在身边吃苦!”原来,外婆说的是真话,她平时的话并不是用来安慰我的。父亲说完愣愣地出神了好一会儿,接着盯着我手里耀眼iphone,说:“这不,一直都想给你最好的,很多话我也没能说出口,所以一直努力赚钱来尽力弥补你。”
这使我想起了过去他所给予我的一切:初一年为我买下当季最新款iphone,初二年也是不眨眼地买下新款2paid,对我的求学他也是丝毫不吝啬,所报的补习辅导班也都是一对一……这些是我所知道的,还有许多我不曾知晓的。
“很多时候我也在等你的节日祝福,可每次都是你妈拿着手机在一旁偷乐。”天!这真是我平日印象里的父亲吗?
现在,我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父亲的另一面,不花哨,分量可是实打实。让我的每一步,都踩在稳稳的宠爱上,永远都不会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