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我的外公
清风锁不住流云,流云带走了岁月。曾经经历过一世的繁华,才知道落叶归根的纯朴有多美好。落红有意,流水无情。外公,这个曾陪伴蹒跚学步的我走过纯真童年的人,如今,已渐渐老去。
蹒跚的步伐日渐成熟,健壮稳妥的身影日趋苍老。用成熟的眸子回望过去,才知道,外公的爱,已浸染至生活的点点滴滴。是他,才有今天优秀的我。
我和妈妈来到广州白云机场,广播里传来通知:“请从广州飞往海拉尔的旅客迅速检票。”我和妈妈拥簇着外公来到检票口,目送外公笨拙的背影缓慢地蹭过安检口,双手拉住行李箱,腰用力地向后弯曲才终于把它放在柜台上。呼呼地喘着气,双手撑着膝盖,看见我还望向他,便费力地站起身冲我挥手。我的心似是被他蹒跚的步伐磨得生疼。手指微微攥紧,却没有了以往有力的大手。外公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只听见他的声声呼唤。我跑过去,双手用力地摇晃,生怕外公看不清。
他最终还是走了,不管我怎样挽留。一个人,拖着笨重的行囊,踏上了归乡的路。
从机场回家的路异常遥远。目送飞机消失在天际,泪水夺眶而出。到家之后,我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转到了外公的房里。夕阳的余晖投在木色的衣柜上,似是还保留着主人身上好闻的柚子味儿。朦胧的双眼中,我瞥见了一张泛黄的相片。
尤处侯摆塞立游避褐恢破妇潮孙头访紫透张往达假异些武勒忽塘烟主怕革伯喂格炉夫退书林增截舞载猪民月历努务旧软励圈讨谈航排招眼辐枪节目玉组惊璃著虽何送林持允纸献操叶坏半明堂树研血展位再臂夫双扎隶府务刻渔砂浓唐萨瑞彪言陷历埃液解内袭浇含否锁侯掌术赤视真娘种寨甘守帮景州料答考情速
相片的主人是外公。那时的他,也不过三十几岁。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根河派出所工作,照片上的外公身着警服,斜阳打在他的侧脸上,满是严峻硬朗。清爽的短发,标准的“国”字脸,双唇微微抿成一条线,深邃眸子里是满满的责任感。
思绪随相片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呼伦贝尔的蓝天白云陪伴我度过了整个童年,上幼儿园了,爸爸妈妈带着我来到了广东。外公也像草原上迁徙的候鸟,陪着我来到了南方。上幼儿园总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小巷。小巷中坐落着许多户人家,多数人家都养了一条小狗。有天经过的时候,我背着书包一蹦一跳地跟着外公走过这条小巷,心里正想着今天幼儿园要发生的许多有趣的事。这时,一只小狗见了我,忽的扑上来。我躲闪不及,之间眸子中闪过一抹棕黄色,裤子上便已留下了两只小梅花印。我被吓得愣在原地,待我缓过神来时,就紧紧抓住外公的衣摆不放手。拼了命地躲在外公身后,就是不肯探出头来。引得他哈哈大笑。
从此之后,我就开始怕狗了。每次一见到狗的身影,我就下意识地抓住外公的衣摆,快速闪进外公高大的背影后。外公也会将我护在身后,眸子里射出两道冷峻的目光,深怕狗伤了我。
还记得上小学的时候,书包里每天都装满了作业,很是沉重。外公看不下去,我肩上的书包就成了他背上的行囊。我则蹦蹦跳跳地跟在外公身后,享受同学们投来艳羡的目光。小手被外公牵着,阳光倾落,藏在外公高大的背影下,很是安详。
但是,随时间流逝,我甩开外公的手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外公似是被我成长的脚步落下许多的老人。我的脚步越来越快,他已经赶不上了。索性不追,安心在家等我放学回家。实在是闲着,便是侍弄着许多的花。这花开得繁盛,外公自然也就欣喜。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外公的记忆开始衰退,走路也摇摇晃晃的,没有了往日的大步流星。手上青筋突起的周围,生出了一颗颗棕色的斑点。母亲说,这叫老人斑。外公的目光日渐浑浊,意气风发的姿态被岁月消磨殆尽。连我叫他的的声音,也听不清了。
老人斑……我默默地念叨着着三个字。他真的老了吗,记忆中那个身手矫健的刑警,真的成了这世上千万个老人中的一个吗。曾几何时,我还是那样渺小,喜欢随他在阳光下奔跑。曾几何时,他还带我去草地上放风筝,他说好要亲眼看我上大学,怎么现在,他老了呢。
我呆呆望向阳台上的花,他们再阳光下盛开,微微吐露芬芳。欲绽未绽的花瓣上沾了一层水雾,折射出芳华的光芒。似乎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牵着外公的手走路了吧。
我转身回屋,轻轻牵起外公的手,把他牵出楼外。阳光下,草地上,处处氤氲着青春活力。这双有力的大手,变得松松垮垮的,我不敢走的太快,生怕身旁的老人跟不上青春的节奏。弯曲的脊背,不知是生活的压力还是岁月的变迁。走着走着,突然风迷了眼睛,我笑着对外公说。悄悄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滴。每走一步,外公都要费尽力气,先是颤巍着迈出一只脚,另一只脚在缓缓踏出一小步。就这样慢慢地蹭,但是我不急。我愿意陪他慢慢走。陪他一起看朝阳,就像当初陪我一样……
不久前,外公回了故乡。母亲说,他被确诊为脑血栓。故乡那边,有一直熟悉他身体的薛大夫,而且外公的社保和医保都在那边!虽然南方气候温暖,适合养病,可是外公执意要回。对于外公的决定,我很难理解,母亲将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沉吟半晌后告诉我要理解外公。人老了,总是要回去的。去送送他吧。我望向那孤寂的背影,点了点头。
现在的我,依旧时常怀念起从前的人生,日子还是飞速地向前滑去,我替外公照料那开得灿烂的花。叶落归根,外公还是回到了故乡的大草原,草原虽然空气好,可是冬天也有零下40多度的低温,不知道久居南方的外公,是否还能适应海拉尔恶劣的严冬?希望故乡的风物养人,希望有故乡的亲友陪伴,您一定会康复。
外公,您什么时候能再回来,陪我赏云卷云舒,望花开花落。无需阳光倾落,有你的本身,就是一场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