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郁的青春
干净的天空里,大朵大朵的木棉花破蓝开来,白白的,不加修饰。我把这个季节涂成了果儿绿,像是青春一样的葱郁,守候阳光 筛得金澄澄。
Part 1
我是一个福利院里长大的女孩,享受着福利院里最好的待遇,像是一个宠儿。只那么一次,听起过我的身世,那是听老女人说起,我是被一个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女人扔在这的,那以后就没再见过…她们的谈话我没有听完,就觉得很是恶心。沉沉的春色,锁住了那个名字叫作‘妈妈’的女人,就这样被我涂成了肮脏的颜色。
后来,我完全相信自己是神笔马良画出来的小女孩,喜欢画那些纯色的花儿,喜欢画里透明的空气,以至于我想画一个马良,画一个把我画出来的马良。靠着政府的补助和平时的一些零工,我坚持着自己的学业,为了我画里的D美术学院,让画 不只是画,包括…那个马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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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画室里选了一些出色的画手参加进修班,我被选了去,我唯一的希望 就是拼命的画,要以最好的成绩被保送,否则 昂贵的学费,我是拿不出的。来这里的第一堂课就是画面部器官,我和他就这样注视着,像要把彼此看进牙齿里一样,有那么用力的看。我掉进了他眸子里的清澈,有些怕,他的眼神揉碎了我的伪装,落下了深情,来不及躲闪。自己越陷越深,直到被俘虏。后来,他画了我浅浅的靥窝,周围散着绯红。而我 画下了他漂亮的瞳孔,在里面轻轻放了一个我,那么不起眼,却唯一。
他生日那天,全画室人帮他庆生。这是我第一次喝酒,大杯的啤酒,抿了一小口,苦苦的,我皱着眉,喝掉了,请原谅我仅此的放纵。肺叶在酒精上摇摇晃晃,欲燃欲裂。结束的时候,已是午夜,若不是他一直抢喝我的酒,恐怕现在,我手指一用力就得按出酒来。四月的风触在脸上,挠乱了理智。 他送我回去我租的房子里,风小心翼翼的合上了半掩的窗,然后…床单红了。这成人礼,来得似乎早了些。
Part 3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忘记自己的冲动。尽管他许了我一生,可终究那该是后青春的事。还好快考试了,我们整日整夜的泡在画室,为了我们共同的梦,那件事也就淡了。忙忙碌碌
中,我抽空对自己说:木棉花 还是那么白!
总算忙完了初试,这段时间可能太累了,身子有些消受不起。习惯了快节奏,突然休息下来,反而吃不下饭,疲疲惫惫。那天睡得正香,一翻身,胃里便分泌出奇怪的汁液,一阵翻腾往上涌。我忙跑去洗手间,颠覆内脏的呕吐。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呵' 瘦了好多,似乎多了些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憔悴。可怕的镜头 像是错觉一闪而过,猛的想起三个月没… 我抓起外套出了门。
Part 4
藏了所有不安在被窝里。他每天都来看我,那天他上楼来,帮我从信箱里取了三封信,我一把抢了来,他一躲 我只拿到一封。他手上拿着的上面那封是D美术学院的,我却专注自己手中的福利院寄来的信,好久都没回去了,似乎在期待。拆开来看,是院长的话:
孩子,好久没回来了吧,最近你可还好吗?会照顾自己了没呢?今天D学院的人来取你档案了,听他们说会提前录取你,而且考虑到你的状况,会免掉所有的学费。孩子,院长真为你高兴!你真的长大了,是大姑娘了!有些事,也许是时候和你讲了,我不想让你带有仇恨,你是一个干净的高傲的孩子,对于你的母亲,我说给你听…
你本来不属于这个城市,你有一个美丽的妈妈,只是她和你现在差不多一般大。她读音乐学院的,假期时会去酒吧做助唱。一次酒吧老板借谈薪水为由留下他,然后强迫的有了你,你的妈妈却固执的想要生下你,忍辱来到了这个城市,偷偷把你生了下来。她想自己抚养你的,可毕竟要去挣钱,带着你不方便,她就决定把你放在我们这里寄养,赚够了钱再来接你。她把你交给我时的样子,看了就很心痛,如同用刀子在割腹部,干干的刀子来来回回的割着死死连在一起的肉,有点发涩,最后用血润滑了这场别离。
就在她转身跑开冲出院门时,被拐来的大卡车撞倒了,路人围了上去。我赶到那里,我抓起她的手,她用力睁开眼,拽着我说:“太好了,那司机喝酒了,可以跟司机多要些赔偿,用那些钱…给她,别苦了孩子…… 孩子 就交给你了…”我拼命的点头,看见血沿着她额头滑下来,打湿了她的眼,再从眼角流到滚烫的柏油马路,在她的头部系了一条带刺的红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