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奶奶的普通话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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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在城区的西面一隅,很小的时候,我特喜欢挽着奶奶的手,陪她一起去菜场买菜,听奶奶和卖菜的阿姨、大妈讨价还价,看奶奶从兜里掏出一沓整齐的零钱票,细心数完交到卖菜的手里,然后我就会赶紧奔上前、麻利地帮奶奶提菜,小脸涨得通红也不肯让奶奶拎,奶奶会高兴地把我搂进怀里,说句:“我家乖乖真能干!”然后我就会开心得“咯咯”笑个不停……
那是5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戴上红领巾,去菜场几乎是我每天的必修课,我喜欢听奶奶和卖菜的人用方言对话,喜欢听奶奶用家乡话夸我,听着特别顺耳,特别动听!光阴荏苒,我已是一名五年级的学生了,曾几何时,小孙女挽着奶奶去菜场买菜的画面只能定格在我记忆的脑海里;而现在的我,每天只好在父母与老师的期望下,埋头苦读于书海中,童年的记忆也开始淡淡退去……
前段时间,我发现奶奶居然开始和我们说普通话,很是好奇,要知道,奶奶那个年代的人会普通话的是少之又少!奶奶答应国庆长假带我去解开我心中的迷。
秋日的黄昏总是美得醉人,也只有赶上长假,我才有闲暇信步徜徉于城市的大街小巷,我挽着奶奶的手,好奇地问奶奶去的目的地,奶奶竟愣了好一会儿,好像在回味着过去的温馨场景,徐徐说了两个字:“菜场。”
“啊?那里也能学会普通话?”我露出诧异的表情。
到了菜场门口,奶奶就拉着我径直走到一个摊位前,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伙子:中等个子,剃着平头,黑黝黝的皮肤,长得很结实,五官还算端正,一脸和气。看见奶奶,赶紧招呼:“奶奶好。”这一张口,我立即目瞪口呆,好流利的一口普通话!
“然然,这就是我的普通话老师。他叫王贵,山东小伙子,他们家的菜特别好,小伙子也特别热情,这两年你都是吃这位大哥哥家的菜,才长那么高的哦!”
“奶奶,您就别夸我了!也多亏您一直照顾我们家生意呢!这两年我妹妹可以继续读书,还真离不开你们这些老顾客的照顾!”大哥哥有些腼腆地挠了挠头。
“快别这么说,我今天就是带我孙女来向你学习的!你们这些孩子,肯吃苦,小小年纪跑到陌生的城市来打拼,这卖菜的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都是起早贪黑的活儿!”奶奶边说边抓了一大把菜往称盘上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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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今天您买那么多,天冷了,这菜放不住啊!”大哥哥急忙喊道。
“小伙子,今天奶奶特别高兴,我孙女夸我普通话说得特别好,就当我支持 ‘ 小老师’的工作,早点卖完菜,可以早点回家照顾妹妹,你们兄妹俩真不容易!”
在奶奶与大哥哥的对话中,我了解到王贵哥哥是外来扎根于此的新靖江人,他有一个和我一般大还在念书的妹妹,大哥哥用自己辛勤的劳动在供给妹妹读书,也许在其他人的眼中,大哥哥一点也不起眼,甚至有些“势利眼”还会瞧不起他;可是在我眼里,他是教会奶奶辈普通话的好老师,他是我们学习与效仿的榜样:小小年纪就开始支撑起一个家,承担起一番责任,这不正是我们这个时代、我们这个城市里的小孩身上所缺失的吗?还有他对买主的真诚、热情,让我对眼前的这个貌不惊人的大哥哥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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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我们走了,和哥哥说再见!”奶奶准备去拎两个装满菜的塑料袋,大哥哥硬是又塞了一把葱给我们,还把我们一直送到菜场门口。
回家的路上,我思绪万千,近几年家乡发展日新月异,来定居的外乡人越来越多,从奶奶开始学普通话,从那位大哥哥热情周到的服务、从大哥哥言传身教中给我上的那堂人生必修课,我感觉到人的进步、人与人的和谐相处是推动城市发展的最大动力!我也希望有更多优秀的新靖江人来我们家乡,和我们一起把靖江建设得更加灿烂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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