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
“我从山中来,带来兰花草。”悠静的远山深处,胡适眼含笑意,喃喃低语。
带着旷达恣意的心境,清越洒脱的生活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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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这正是我所殷殷探求的宏美境界:在远阔的审美视野中,涣洗性灵,拓宽那狭隘渺小的视线,心向高远,乐且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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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视野毕竟难得。王开岭在《精神明亮人》中批判现代人“缺乏远阔的审美想象,视野惟碗口大小,眼光也只有筷子长度”。他们在生活的罅隙中挣扎喘息,他们的视野里,只有狗苟蝇营的蠢蠢欲动、密谋者的窃窃私语、妒忌者的血脉贲张和磨刀霍霍。生命里狭小的视野与格局,生生被扯作一张网,将他们紧紧束缚。
那些视野中的自由与辽阔、澄明与纯净,早已遁匿。
因而我摒弃。
视野延展与开阔,象证了更加多元与向上的生存向度。抛却琐碎繁重的生命行李,这是激荡起文化浪花的生存格局,能给予我们鉴赏品味的能力,于干年积蓄的现代文明中开启“手可摘星辰”的新世界。视野放宽,于是看见云林画作里的"桃花源”:疏林淡烟,远山一痕,从容绵延的格调随笔墨延展无限;抬升视野,仰望星空,漫延起永恒的意绪,于是感受到贝多芬“我的王国在天空"的辽阔信仰,,这是消费星空的空心人所不能及的另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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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视野,无需刻意寻求,却自能觅得山水清音,简单幸福。
因而它不仅成为个体所拥有的宏远格局,更上升成为生活的美学,它教我们如何从狭窄的桌前极目仰望,仰望深远视野中跃动的生命张力。
那是丰子恺说过的境界,“最喜小中能见大,还求弦外有余音。”回到生活最初的惊喜,心怀万丈开阔而不囿于世井油盐,也许是一卷诗,也许是一幅画,审美延展,如若荧荧灯幢一剪光,照亮蒙尘的内心。仰望时,人生的幸福融手可及。
或许有人一执己见,美名曰“脚踏实地”,于是万物皆为利攘,物欲横行成风。可那终究不是生命的归宿。“人的一生就是在岁月流逝中,见众生见天地见自己。”怀揣心中的坚持与诗意,才能跳出酱缸,在高远视野中淘洗自我的心灵,任浮舟沧海,我自立马昆仑。
隐约间,胡适弯眉凝思,视野开阔,旷然仰望。